待到她刚出门,秦唐诗就忍不住问:“陛下,你是不是想要宋贺靠近我们的蝉儿?”
“她也十六岁了,该到了成亲的年纪。再拖下去文武百官要上奏!而成了亲就需要有子嗣,等她有了孩子,就偷偷过继给皇后。我们的心也就定了!”北翊从床边取过汤药,深深叹了一口气:“而这孩子的血脉,北氏和宋氏一族的就再好不过了。”
“蝉儿的性子那么倔强,会不会同意和一个不喜欢的人生孩子?”秦唐诗面露忧色。曾经的蝉儿活泼开朗,可现在,她就像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每天只顾着国事,若不是有人提醒吃饭,她可以一天不吞一粒米,喝一口水。
“有没有感情没关系。既然她谁也不爱,那就直接生孩子吧!我曾经也问过她很多次,想不想过正常女孩的生活……”北翊低头看向手中的汤药,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孩子的心里可能比这汤药还苦,还没有走出痛苦。”
“痛苦?她能有什么痛苦?父母尚在,又拥有天下最大的权利!”秦唐诗夺过他手中的汤药,亲自喂他。
“她心里可能还是放不下那人,朕现在怀疑,这孩子对他的感情恐怕不止是对长辈那么简单……”北翊眯起双眸,眼神变得复杂。
当年蝉儿才十三四岁,应该不会对苏圣凌产生那种不伦之情吧。可是再仔细一想,若不是男女之情,她又怎么这么久难忘记?
“什么放不下?陛下,您多虑了!蝉儿是北氏的子孙,怎么可能对那苏贼有感情?”秦唐诗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打消北翊这个想法。
“没有就好……”北翊看着那早已远去的背影,眼中的忧虑却没有消除。
另一边,北蝉衣没有直接回书房,而是又去了槐树后,抬起龙纹长袖轻轻擦拭墓碑的表面。
“又开春了!不过今年的花开得比较晚……”她从衣兜里取出几束小花,轻轻放在坟头前,又为他斟了一杯酒,柔声道:“皇叔,我又过了两年。离我们一起的时间又短了些……”
墓碑没有任何回应,她早已习惯,拾起地上的小石子,在地上重重刻了一笔。这一世,她决定五十岁退位。退位之后就带着他的“衣物”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从此以后,就一心一意陪着他。
又是一年秋天,再过几天就是她十六岁的生日,虽然已快到子时,可她没有丝毫疲倦之意。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
“皇叔,你喝酒!我不能喝,因为会耽误国事!”她端起茶水又喝了一杯,一杯接一杯,虽然是水,但她已经有些醉了。习惯性得依靠在墓碑上,开始回忆他们之间的美好,特别是今生的这十年。每一天每一夜都深深地记在她的心里。
没有忘记一刻!
清风吹过,日月星辰将这片天空映衬得就如同一片明镜,美轮美奂。
而在这片天空下的另一片土地上,一个身穿雪衣的女子蹲在河边喝水,她的笑容灿烂,对着身后的男子道:“这里的水有点甜味,你快来喝一点!”
“不了。”男子冷淡得应了两个字,静静地靠在树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张开。
“圣凌!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她吗?如今她已是皇帝,拥有这世间所有人最向往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原本都属于你!是你拱手相赠!”女人的语气突然变得激动,双眸有不服,也有委屈:“你根本没有欠她!”
这女子容貌清秀,但气色很好,相比男人的清瘦,她的脸颊就显得很红润。
她就是谭书雪,两年前带病中的苏圣凌带她去找药圣,在经历两年的艰辛疗愈后终于恢复健康!可苏圣凌的病还是没有丝毫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