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县令诚惶诚恐:“殿下前来宛平,为何不提前告知下官,下官自然要亲自前去护送殿下才是。”
修王殿下到了他的辖下,那就代表出任何事都是他宛平县令的过失,这样大的责任,谁能轻易担得起。
司修离不由一笑,盯着蔡县令:“蔡卿不必紧张,本王说了,这次来,是私人事务,自然不宜声张。”
私人事务?蔡县令反而更忐忑了,他宛平县只是一个小地方,堂堂副帝能有什么私人事务,要来这儿处理?
司修离却已经淡淡说道:“本王早些年就一直派人查找药王神医的下落,却一直不得其法。直到上个月一名探子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写信到京城告知本王,本王才决定前来。”
听到药王神医的名字,蔡县令才一惊,“殿下难道是说,药王……在宛平县?”
这消息比惊天霹雳还惊人,天下神踪不见影的第一药王,居然出现在宛平县吗?
司修离眸子幽幽:“不管是真是假,本王一定要亲自来看一看。”
修王的母亲,是先皇的懿德太妃,而传闻懿德太妃的身体一直羸弱,司修离突然之间要找神医,难不成是?
蔡县令不敢问,也不敢想下去。
修王殿下乃天下闻名的孝子,懿德太妃虽是太妃,地位却不输太后。在后宫之中一向由各位太医调养身体,只是据说一直不见好转。
只听司修离说道:“本王在宛平县这段期间,少不得要叨扰蔡大人了。”
蔡县令顿时又跪了下去:“殿下折煞下官了,只怕县衙简陋,委屈了修王殿下。”
司修离目光陡地悠长:“本王听说了蔡大人与柳相之间的过节,蔡大人为人刚直不畏权贵,却被外放此地,想必心中也觉得委屈吧?”
为官之道,个个都懂得圆滑,尤其是当朝柳丞相权高震主,有眼色的官员都依附了过去,蔡县令是清门出身,不愿意结党营私,果然就被柳丞相的党羽联名参奏,把一个堂堂的三品翰林,发配到了穷乡僻壤当七品县令。
这样欺负人,换了别个,早就气的吐血了。
蔡县令听见司修离问起朝堂争斗,当即头磕在地上:“回修王殿下,下官只求问心无愧,为官一日,便为陛下分忧一日。”
司修离眸中有笑意,以他如今的地位,早已不屑于去管朝臣之间的争名夺利。不过这位蔡县令,倒的确算一位有骨气的,“蔡卿放心,本王在宛平县得你关照,自然不会忘记这份情。”
蔡县令真有点受宠若惊,虽然他是视名利如浮云,可面前的人是副帝,对方肯说这样的话,如何使人惶恐。
司修离话锋却一转,手中扇面轻摇:“不如说说,今日县衙上,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本王十分的好奇。”
蔡县令如五雷轰顶,这一下天堂一下地狱的感受真是十分明确,“殿下,殿下你在……”
司修离笑容模糊:“本王第一次见公堂辩护,真是大开眼界。”
回想今天公堂上的种种,当朝副帝,亲眼看见他差点判错了命案,蔡县令只觉得乌云盖顶,心沉到了底。
“下官有罪,下官……”
蔡县令自诩公正廉明,在京城的时候,面对丞相的压制都不皱眉头,想不到,却在这宛平县晚节不保,险些错害人命。
司修离唇边弧度似有似无,其实,今日他在看堂审的时候,也一度认为李大庆定然就是凶手。所有人都思维定式,被陷进了框中,却只有那名少女,心明眼亮地看穿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