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问道:“什么意思?”
谢茵茵瞧了那人一眼,淡淡说道:“若是只写个状子,去县衙走个过场,自然就便宜,十文钱一张。”
等闲人去县衙上告,状纸就像通行令,必须有状纸,才能递入衙门,进入后面的审案流程。
旁观的人狐疑道:“谁去县衙里只是要求一个过场?”
打官司有人不想赢的吗?
谢茵茵慢慢道:“想赢自然有另外的价钱。”她谢茵茵做生意,一分钱一分货。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忽然就有人指着谢茵茵顿时叫嚷起来。
“你是不是那个谢茵茵?”
一句话让周围人顿时紧盯谢茵茵的脸,如恍然大悟。“天哪,真的是谢茵茵!”
谢茵茵现在在宛平县可谓是出名的很。
谢茵茵一点慌乱都没有,还似笑非笑看了那人一眼,恶名也是名,就看怎样利用。
果然谢茵茵摊位前,已经挤得水泄不通。旁边的摊主眼珠都快出来了,何止是羡慕嫉妒恨。
一堆人对着谢茵茵指指点点,“这谢方樽的女儿真是脸皮厚,都这样了还敢出来大街上?”
“谢方樽是个坏肚皮,他女儿自然也不是好东西。”
“蒙着脸也是怕我们认出来吧,呵呵。”
谢茵茵还真不是怕她们认出,真怕就不会这样出门了。之前去县衙辩护,自然不能遮脸蒙面,可她也不是存心喜欢抛头露面的人,今日出来,就遮个面巾,大梁民风并不迂腐,街上常有女子遮面出门,谢茵茵这样也不算什么奇怪。
谢茵茵趁着人声最高的时候,施施然地开口说道:“新县令蔡大人上任,公正廉明,以往有冤屈的,不敢伸张的,现在正是机会。要是等到蔡大人不任宛平县的县令了,到时候想得个公正结果,也不可能了。”
似乎平淡地这番话,不出意外地看到围观者里,已经有人面现犹豫之色。
谢茵茵自小在宛平县土生土长,很懂人心。宛平县的水并不简单。
自她记事起,宛平县有三任县令,每个来时两袖空空,不到三年离开,都是“满载而归”,不仅顺利升官,而且捞足了油水。油水都是从老百姓身上刮得。
百姓遇到不公,到县衙报案,被打出来是轻的,县老爷想升官,就需要政绩,这些主动撞到县衙的百姓,如何巧施手段,把百姓报的案子包装成县太爷辣手破奇案,这就很讲究了。
谢茵茵不才,正好是“帮凶”的女儿。
那些沦为牺牲品的老百姓,命好的,在县太爷达到目的,升官之后被放了,命不好的……至今还在大狱里关着呢。
“哼,就算要伸冤,也不会找你谢方樽的女儿帮忙!”
“就是就是!”
“她在这里摆摊,无非就是为了骗钱罢了,哪里会真的替人申冤?”
“没错……”
看着这伙人义愤填膺的样子,谢茵茵暗自好笑,就算她爹十恶不赦,可是这里面的大多数人,都压根没打过官司,跟他们谢家更是从无交集,只不过是跟风黑罢了。
谢茵茵面不改色说道:“找我帮忙有什么不好,至少比最后输了官司,人财两空要好多了。”
正猛烈抨击谢茵茵的百姓忽然一窒。
“谁出得起钱,我自然就会替谁过堂,天下的状师,有谁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