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向女子走过去,“状纸呈上来!”女子才颤抖把一直紧紧握住的状纸递了上去。
蔡县令接过状纸,皱着眉头打开。
却见偌大的状纸上,只写了几行大字,但就这几行字,看的蔡县令眼睛圆瞪。
就见蔡县令立即把状纸拍到桌上,气呼呼问道:“这状纸谁替你写的?”
叫翠花的女子吓坏了,“是民妇请状师写的……”
从来没见过如此简短的状纸,简直像儿戏一般。
但仔细看状纸的内容,却无法让人当做儿戏。
状纸所写,今有女子,名曰翠花,十五而嫁,夫却早死,且无所出,翁壮而鳏,叔大未娶,女有貂蝉之貌,男有董卓之心……
连上标点,正正好好五十个字。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
“本官问你,你所告何事?状纸上写的又是什么意思?”蔡县令盯着女子。
女子颤抖着,头叩在地上:“回大人,民妇、民妇要状告现在的夫家,囚禁民妇自由,不、不许民妇离开宛平!”
夫家囚禁自由,还不许离开?
蔡县令暗自吸了口气,“本官问你,你夫君何时死的?”
女子低头垂泪道:“回大人的话,奴的夫君三年前就死了。”
蔡县令吃惊:“三年前?你今年多大?”
女子颤颤巍巍说道:“奴今年十八了。”那岂不是十五岁刚刚嫁人就死了丈夫。
状纸上所说,十五嫁人,夫却早死。
却见女子已经说道:“奴家在过门之前,夫君就已生病,奴家是被、被嫁过去冲喜的……可怜夫君,奴家过门才三个月,就亡故了。”
蔡县令坐在堂上半晌没说话。
先是冲喜,再是夫君亡故,这女子十六岁等于就守了活寡。
半晌蔡县令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你也并未与你那夫君,圆房?”
女子脸上有一抹红晕,却也知道必须如实说出来,她今日既已决心上公堂拼一把,那又有何犹豫。
“那时夫君已经病重,民妇与他便是有心,却也无能为力……”
十五岁过门,还未圆房,寡居三年,怎么看这女子都是很可怜。
蔡县令攥着惊堂木,“你现在的夫家还有何人在?”
女子低声地说:“只有公公,和夫君的一位胞弟,小叔叔……”
有公公,却没说有婆婆,还有一个小叔子在。这家里就是两个男人,唯一的女主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翠花?
帘子后,传来司修离轻摇扇叶的声音。
“你的公公和小叔子?现年都多少岁数了?”蔡县令压抑住情绪问。
女子低着头:“公公今年四十有二,小叔子……今年方行了弱冠,除此也无人了。”
男子二十岁行弱冠礼,那这家的小叔子,和这翠花倒是完全一般的年岁。至于公公年龄四十二,这不也才是男子壮年的时候吗?
蔡县令越问下去越觉得不是事,“那你小叔子可娶了妻?”
素来男子弱冠之礼后,大部分也都已经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