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在公堂上嚎啕大哭:“县令大人!冤枉啊……我待仙娥,就如自己的骨肉一般,从来舍不得骂她,舍不得打她,真是没有比我更疼她的了……”
蔡县令被哭的头疼,不愧是欢场中人,眼泪说来就来,哭的情真意切。
“哦,这么疼爱史仙娥,本县让你们领回尸体安葬的时候,怎么一个个人都没来?”
“那是因为,”老鸨眼珠子转了一圈,“那是因为我不忍心见到我的仙娥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呜呜呜……只能眼不见才不伤心……”
蔡县令冷下了脸:“别做戏了!你以为本县不知你们那些腌臜手段?以为没有在史仙娥的身体上留下伤痕,本县就不会知道你们虐待楼中妓子的事了?”
说到底妓子也是人,尽管沦落风尘,可不管被杀还是被打,一样是触犯了律法。
老鸨终于收起那假惺惺的哭了,有点吃惊蔡县令说的话。
难不成楼里有哪个小贱人竟敢向县令大人告状了?
她的确经常不给那几个不听话的姑娘吃饭,反正不能打,万一在皮肉上留下伤痕,客人嫌弃,就得不偿失了。
蔡县令看着老鸨那张老脸,只觉得实在可恶,“你再胡言乱语,欺瞒本县,别怪本县治你一个藐视公堂的罪。”
至少关她个十天半个月,也让她尝尝楼里那些姑娘被她虐待时的滋味。
老鸨有点老实了,她怕真把她关起来,她还要经营锦花楼呢,要是没有这个摇钱树,她这些奢侈的日子岂不是要到头?
“仙娥的死,的确、的确和民妇无关……民妇没有杀她……”
她也许是没有亲手杀史仙娥,但要说和她无关,哼,若不是被她和其他人逼迫,史仙娥也不会走上这条路。
“本县问你,史仙娥上吊的当天,你在哪里做些什么?”蔡县令只讲求不在场证据。
老鸨忙说道:“民妇正在楼底下迎客呢,楼里人都能为民妇作证,民妇绝对没有时间接触仙娥!”
帘子后面,看到现在的谢茵茵和无恨对望一眼,无恨慢慢道:“看样子她对史仙娥之死的内情,的确不清楚。”
这老鸨确实奸猾和可恶,也的确苛待史仙娥,但她似乎真的认定史仙娥是自尽,没觉得里面有隐情。
“不是她。”谢茵茵垂下了眼眸。
蔡县令仔仔细细讯问了一遍又一遍,才松口把老鸨带下去,紧接着带上来的,就是春心。
春心吓得身上都是筛糠一般,跪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奴、奴婢拜见县令大、大人……”
蔡县令盯着她,这幅模样,已经不用向对老鸨那样先威慑,蔡县令;缓缓问道:“史仙娥死的那天,你在何处,做些什么?”
春心的声音轻颤:“奴婢在房间里……和、和一位公子饮酒……”
蔡县令拧起眉:“饮酒?饮一整天?”
春心垂下了眼睛,有一抹难堪。
显然,并不只是饮酒,只是怎么说的出口。
也就是那一天,春心一整天都在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