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恨神色松了松:“那你是怎么想的?”
谢茵茵又在无恨旁边坐下来,脸上有一丝迟疑:“我想过是比县令大人更大的官,如果是这样,他大可以直接下令杀了我。还有很多种很多种办法能对付我。”
她只是个小县城状师之女,对付她还需要费力气吗?
可是到现在都只是在背后搞一些阴损的招数,还私下里威逼蔡县令。
这些都是没有摆到台面的。
“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对方,必然也在担心某些东西,所以行事才如此躲闪不光彩。”否则大可摆到明面上大家较量一番。
无恨目光幽深,看着谢茵茵抬起征询他意见的脸:“你说的很对。”
只要能得到无恨的承认谢茵茵就会很高兴,她过了一会儿没说话。
无恨便再次轻轻地道:“可是,这世上最难防的就是敌在暗,你在明。弄到最后,还是会你吃亏。”
也就是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谢茵茵是聪明机灵,无恨也承认,可对手,同样太难缠。
“从前,你的靠山是县令大人,他虽严苛,对你却一定会相护。可现在,蔡县令已经开始暗示你,你惹上的人,他也惹不得。”
也就是说蔡县令站在谢茵茵的身后,而现在,有人站在了蔡县令的身后,是为那只黄雀。
谢茵茵低头想了想,沉默了半刻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也想过了。”
无恨顿了顿:“你想过了?”
这也能想过?
谢茵茵抬起了脸,忽然就似乎神秘地对无恨一笑。
“假设有人,压过了县令大人的一头,那么,”谢茵茵忽然就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头顶的大树,“就好像这棵树一样,很高大,让周围的小树都只能在阴影里,可是,就算在这片院子里它是最高的,那出了这片院子,也有很多很多树,比它长得还要高,那它就被压下了。如果县令大人,能被压过一头,那这世上,自然就有更高的人,能压那个人一头,不是吗?”
不是吗??……??
谢茵茵就这般眨着眼睛,笑着。
无恨被她这一番话,说的是呆若木鸡。他越呆,谢茵茵反倒用手指着他,笑的更前俯后合。
无恨也不是第一次被谢茵茵说的呆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无论说及什么事情,什么话题,谢茵茵总能吐出惊天动地一番言论。
“不管那个人是谁,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我都不用害怕他!”因为她总能找到,在这世上,可以牵制那个人的大树。
无恨的背脊猛然就僵了。面前谢茵茵的笑脸,都变得不再真切。
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还勇敢的女孩子,不,不对……不要说女孩子,便是他所见过的这世上男儿也未曾有如此不畏惧者。
这世上膝盖最软的,恰恰反而是那些喜欢自称顶天立地的男人。
谢茵茵发了一番豪言壮语,自觉胸口的郁气出的差不多了,最主要的是,吃的鸡终于消化了。
“若那个人,已经到了高不可及的地步呢?”无恨望着她。
谢茵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高不可及?皇帝?”
只有皇帝是天下最大的,高不可及……指的莫不是皇帝?
无恨注视谢茵茵的眼睛:“如果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