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难受啊妈妈。”
陆星雪又哭了。
陆妈妈的心也变得涩涩的,她是过来人,当然明白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等一等,再等一等就好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也会将曾经生?生?剥离的痛苦变得稀松平常。
陆星雪几乎是哭累了,然后又睡了过去。
怕她控制不住情绪,最后弄伤了身体,陆妈妈特意跟医院请了一天假来陪她。
下楼倒垃圾的时候,陆妈妈不出意外的遇到了在楼栋底下,像个木头一样站着的男生。
从前陆妈妈对他有?多喜欢,现在心情就有多复杂。
然而顾礼绍在看到她时,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陆阿姨,能不能让我见见阿雪。”
看着男生眼中的焦急,陆妈妈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不行。”
她现在压根不敢让女儿见他。
“求您!”做错了事就一定?会付出代价,顾礼绍此刻几乎卑微到了骨子里。
他压根不敢回忆,这一夜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这才短短十几个小时而已,一想到未来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要过这种日子,顾礼绍就觉得万念俱灰。
于是什么自尊,什么面子,统统都被他踩到了脚底。
见他如此不依不饶,陆妈妈却依旧没有?松口:“阿绍,真的…很抱歉。”
尽管心中愧疚,但女儿的安危依旧是最重要的:“小雪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能再受刺激了。”
从前的安慰剂,现在也变成了无?法入口的毒药,实在是让人唏嘘。
在顾礼绍绝望的眼神里,陆妈妈狠下心来,上了楼。
就像是有什么心电感应一样,几乎是陆妈妈刚下楼,陆星雪就忍不住开始往下望。
然后,她果然看到了顾礼绍的身影。
似乎一夜之间,他就憔悴了许多。
恰在这时,顾礼绍也回?头看了过来。
陆星雪手一抖,差点栽了下去。
然而还不等顾礼绍高兴起来,就见六楼那里,她房间的窗帘“唰”的一下就被拉上了。
顾礼绍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再然后,顾礼绍在楼下站了多久,陆星雪就在房间的飘窗上坐了多久。
如果不能原谅的话,在这里陪陪他也是好的。
忍了五六个小时后,陆星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妈,能不能把那份汤给他送下去啊。”
排骨汤喝多了,既不会饿着他,又能让他产生尿意,让他赶紧走。
陆妈妈顿了顿,放下筷子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小雪,你这又是何必。”
“既然放不下,就不要为难自己。”陆妈妈才不在乎女儿争不争气,只要她开心,就是最重要的。
“那可是阿绍,没有人会怪你。”
“不可以。”陆星雪一点一点,努力的摇摇头,“就因为是阿绍,所?以才绝对不可以。”
因为是阿绍,所?以如果做不到一心一意,永不相欺,她宁愿不要。
再难过也不要。
越在乎,要求才越高,之后无论是谁,都再越不过他去。
“你……”张了张嘴,陆妈妈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她只是叹息着,将排骨汤放到保温桶里提了下去。
顾礼绍却是看也没看。
似乎是明白了陆星雪的打算。
陆星雪听完妈妈的描述,第一反应就是冲到楼下去,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可是最终,她只是抱着膝盖,轻轻将脑袋贴了上去。
另一边。
对比自虐的两个人,傅沉也好不到哪儿去。
没日没夜的加了几天班,几乎是把公司所之前积攒下来的问题全给解决了之后,傅沉就病倒了。
他本身是个不怎么生?病的人,上次感冒还是两三年前,所?以在病痛来临的时候,傅沉并没有?来得及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是在刷牙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的。
眼前一片漆黑,差点就倒了下去。
及时扶住洗手台,过了好久好久,傅沉才能模糊的看到一点东西。
再一摸额头,上面一片滚烫。
随便找了两片退烧药吃了下去,傅沉就像是彻底失了力气一样,强撑着给周特助发了条短信,往床上一倒,再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如果能不管不顾的睡一觉,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他已经连续三天都没合眼了。
收到消息的周特助第一反应就是打电话叫医生,但BOSS吧,他偏偏又不怎么喜欢看医生。
想了想,周特助反手把锅甩给了夏菁。
就算是假的,那人家也是BOSS官宣过的女朋友啊,这事儿她不来谁来?
谁知道夏菁收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老娘正在拍戏呢,没空。
话说这活儿可真不错,既不用牺牲色相,各种通告还能拿到手软,简直不要太赚。
夏菁忙都要忙死了,怎么可能有空去照顾一个病人?
再说了,就算是她想上,人家也不稀罕要啊。
人家心里,早就有?人了。
思来想去,夏菁郑重的拨通了陆星雪的电话:“先别忙着哭了,给你说件正事儿。傅沉在家发烧快烧死了,我现在在外地拍戏,赶不过来,你去帮忙照看一下吧。”
完全不给陆星雪反应的时间,夏菁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再拨过去,人已经关机了。
猝不及防,陆星雪下巴还挂着泪珠,要落不落,看着可怜又无?辜。
作者有话要说:陆星雪:我才刚分手啊淦!
夏菁:你先等会儿,帮我办件事儿,回来以后再哭。
陆星雪:……你说的哭是哪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