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了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
她移开?了凳子,她将水杯放到?桌子上,她坐下了。
顾礼绍终于将已经僵硬的手收了回来。
一直到?第一场考试开?始的广播声响起,两人才堪堪回神。
陆星雪大脑里乱糟糟的一团,眼前的一切都是虚飘着的。
顾礼绍更加不?堪,手底下的卷子简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可,无论怎么说,高考总归还是要考的。
陆星雪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题目都是不?同方法,但大致相同的题目,这样的卷子陆星雪之前已经做过无数遍了,现在挨个将答案填上,简直是轻车熟路。
背后?传来笔尖滑动试卷的沙沙声,顾礼绍猛地?回神,终于也开?始动笔了。
看到?他们先后?动作,监考老师这才收回狐疑的目光。
陆星雪答完卷子时,距离第一场考试结束还有足足半个小时,期间,一位考生的笔没墨了,陆星雪见状,从笔袋里拿了一支新的出来。
恰在这时,前面的顾礼绍也伸出手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将笔递到?了监考老师面前。
监考老师被两人的默契惊到?了,但最终还是拿了讲台上预备的那支。
“考试前这些小东西都提前准备过了。”监考老师笑着解释:“谢谢两位同学。”
陆星雪最先收回手。
顾礼绍僵了僵,也默默重?新将笔放到?笔袋当中?。
之后?半个小时,空气中?满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曾经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的两个人,最终还是走向?相顾无言的结局。
考试铃声一响,陆星雪看似沉稳,实则是落荒而逃。
留给顾礼绍的,只剩下背影。
*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中?暑了?”车门?关?闭时,岑宵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小姑娘脸上。
苏轩朗也一脸关?切的看了过来。
陆星雪怔了怔,然后?连连摆手:“没什么。”
顾礼绍什么的,已经变成了无关?紧要的人了。
陆星雪道:“可能是…有一点点热到?了吧。”
岑宵本能的觉得她说的应该不?是真?相,但既然她这么说了,岑宵也就没有追问?。
车子缓缓启动,陆星雪不?经意间看到?了蒋闻铭的身影。
他怎么还在这里?
理智回笼,陆星雪赶忙趴到?窗户上。
然而还不?等她将车窗摇下,蒋闻铭就已经先笑着朝她挥手了。
看他的口型,似乎是在说‘加油’。
陆星雪只来得及喊一句“考完请你吃饭”,也不?知道他究竟听到?了没有,再然后?车子就拐弯了,蒋闻铭的人也彻底不?见了。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陆星雪并没有注意到?停靠在另一侧的另外一辆车。
倒是蒋闻铭眼尖,不?只瞧见了,还主动上前打了招呼。
“傅总,什么风竟然把您也给吹来了?”蒋闻铭明知故问?。
傅沉一顿,然后?道:“偶然路过。”
轻飘飘一句话,就把他给打发了。
“对了,两个月后?的比赛,你和?你的队友准备的怎么样了?”
他看起来倒像真?的是出来办事的一样。
这人心中?的苦楚,怕是不?比自己少。
可那又怎么样呢,照样是输家而已。
蒋闻铭心中?嗤笑了一声。
“最近一直在训练,准备的差不?多了。”
“嗯,那就好。”
两人心里明白,所以说话的时候,是如出一辙的心不?在焉。
直到?蒋闻铭冷不?丁的问?了一句:“就这么放弃,傅总,你真?的甘心吗?”
傅沉没有回答,也不?打算回答。
很快,他也离开?了。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对于有孩子高考的家长来说,六月初的太阳简直是将他们的心放在油锅上煎。
仿佛地?狱一般的日子。
寒窗苦读十?几年,成败在此一举。
考试完出来,几家欢喜几家忧愁,无论是学生也好,还是家长也好,表情都各不?相同。
陆星雪考完出来,迎面就是四?束鲜花。
一个是蒋闻铭的,另外两个分别是岑宵和?苏轩朗的,至于最后?一束……
陆星雪看着笑眯眯的外卖小哥,心里似乎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很快,她被熟悉的女声惊醒。
是班里的一个同学。
“陆星雪,记得来拍毕业照!”
复习是在家里这没问?题,毕业照总是要拍的吧?
“还有毕业聚餐,一起来嘛!”
陆星雪当然不?会推辞:“好,你把时间发给我?。”
女生闻言,欢天喜地?的私聊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