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中的长荧迷糊醒来时,嗓子干哑难受的很,整个人骨架都像是散架一般。
床榻垂落的红纱帐隐约的透出一道修长身影,长荧探手撩开纱帐露出脑袋偷偷向外张望。
姬离身着素白长裳,墨发轻束在脑后,大抵是因?着刚沐浴的缘故,那雪白的肌肤泛着些许粉色,衬得那狭长而又冷冽的目光显得更是淡漠几分。
“醒了?”姬离指腹握住茶壶倒着茶水,那细长睫毛因?垂眸而显得弧度尤为清晰。
长荧发呆的望着,莫名心口跳的厉害应:“嗯。”
姬离看了眼已经有些暗色的窗外道:“你这一觉睡的实在太长了。”
“可是天还暗着啊。”长荧记得自?己是夜里来看离大人的。
“笨,这已经是第二日傍晚了。”姬离偏头看着那只露出一颗脑袋在纱帐外的人,那仰出的颈间还透着些许印迹未消。
明明已经是成婚的妇人,怎么她反而比过去?更容易让人生起怜爱的心思。
长荧这才意识到自?己睡了一天一夜,难怪肚子饿的厉害。
从纱帐里慢悠悠的爬起来,长荧伸展手臂拿起一旁摆放的道衣,才发现衣物好像变得干净了。
姬离让人备上浆果灵液,长荧坐在桌前安静的吃着浆果。
窗外的寒风不减,姬离掌心捧着的茶水很快凉了。
从来都是旁人同姬离主动搭话,可偏偏只有她这闷葫芦,只能逼得姬离开口打破僵局问:“你那大师姑还未寻到消息么?”
长荧摇头应:“嗯,现在华逸他?们都很担心的。”
姬离低头品着茶水,心想?那一掌若是无人助江月,她定然?是熬不过去?年?冬日。
极寒之症的痛楚就连姬离自?己都极为难耐,更何况只是肉体?凡胎的江月。
“不过我该回?无涯山了,否则华逸他?们会担心的。”长荧往嘴里不停的塞着浆果含糊不清的说着。
“好啊,花凤现下还守在府邸在等你送死呢。”
姬离见?她如此着急回?无涯山心生不满。
长荧被这突然?的话吓得被灵液呛住,小脸通红了起来,好一会才用茶水缓和情绪。
“昨晚离大人不是说会帮长荧的吗?”
姬离挑眉理直气?壮的应:“坏人说话从来都是不算数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目瞪口呆的长荧,眼眸里的哀怨不止,偏偏还不知怎么说才好。
深夜里长荧坐立不安的向窗外张望,姬离则自?顾自?的对弈,极为有趣打量她的反应。
屋内安静的只剩下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长荧悄悄地扒拉开窗户,面容被寒风糊了一脸冰渣子。
只不过因?为火焰珠的缘故,很快就融化成雪水。
“离大人……”长荧眼巴巴的望着。
“嗯?”姬离落下棋子,眉目轻抬望向趴在软塌旁的人,那雪水挂在她的眉头显得有些碍眼。
“外面好多阵术啊。”
“没办法,谁让你现在是无涯山的掌门,花凤若是抓了你,对我百利而无一害。”姬离指腹停在她眉间轻柔的擦拭水珠说道。
长荧仰头望着,明明离大人说的话如此绝情,可偏偏神情却很是平静柔和。
“好吧,那我自?己去?试试。”长荧想?着先偷偷从洞里钻出去?再偷摸跑应该也是可以的。
姬离指腹按了按她绵软的脸蛋,有些贪恋指间的温暖抿紧薄唇恐吓道:“花凤可不像我心软,三番两次的放过你,假若被她抓到,你怕是手脚都要被砍断不可。”
这话一出,长荧吓得连忙捂住自?己的手问:“为什么花庄主非要抓我呢?”
“为什么?”姬离还有些迟疑,说到底还是自?己招惹的祸,“你总该知道花凤她喜欢我吧?”
长荧点头应:“嗯。”
“可是我却娶了你,她自?是不高兴的。”姬离面容微热停顿的说着。
当年?姬离确实有利用花凤来逃脱焰霞宫控制的心思,所以对于花凤倾慕多数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利用。
谁想?到花凤执着数千年?都未曾消退,整个魔界都知道此事,姬离那回?借着处罚逐她出东山,本就是怕她因?嫉妒而对付长荧。
“原来花庄主也想?跟离大人成婚啊。”长荧若有所思的应着。
姬离指腹捏住她的耳垂问:“你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生气??”
长荧怕疼的偏头应:“为什么要生气?啊?”
“你难道不担心我跟花凤成婚?”
“可是离大人已经跟我拜堂成亲啦,怎么还能跟别的人成亲?”长荧一直记得离大人答应过自?己不会娶小妾,所以一直都相信着。
“那可不一定。”姬离望着她那水汪汪的眼眸忍不住捉弄道,“你现在是无涯山掌门,那便算是出家?人,自?然?我们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长荧眼露恐慌的摇头应:“不行的,离大人明明答应过不会娶小妾。”
“你忘了我是坏人,坏人自?然?可以说话不算数,反正你也就空闲时日才会来瞧我一眼,平日里说不定跟那墨源背着我做什么坏事。”姬离自?从第一眼见?到墨源就极其不喜欢她接近长荧。
“我才没有做坏事。”长荧委屈的看着总是骗人的离大人,“明明只有离大人做坏事。”
这约定好的事,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姬离眉头微皱的看着胆敢指责自?己的人应:“看来你是胆子大了。”
长荧眼眶含着泪,面上害怕的紧却又倔强的应:“离大人说话不算数,最坏了!”
“你再说一遍!”
话音未落,姬离眼看着长荧头也不回?的跑出屋,心间不由?得担心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