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墨染公子莫要让王爷等太久了,若是王爷在醒来前没有见到墨染公子,指不定又得闹了脾气。”
林拂衣并未多言,而是飞快的将那写满了人名的宣纸尽数往那碳炉里烧去。
虽说他在府里不时在言语上受到讽刺,可这里头的吃穿用度虽说比不上当初的林府,却也未曾缺衣少食过。
檐下风来,吹得枯枝败叶与那盐雪乱簌而舞。
时葑所居住的院落名唤清心阁,说来这还是当年的太上皇亲笔题字所赐,此时看来,不知有多讽刺。
等林拂衣吃完早点,正不慌不忙的赶来时。
睡在床上的莲香也在此时睁开了眼,鼻尖除了嗅到她身上独属的梅花香后,还掺夹着衣服的烧焦烟味。
“王爷以前最宝贝的不就是这件衣服吗,怎的现在说烧就烧了。”
未曾着寸衣便起身的莲香见着那正在焚烧中的艳丽红袍,棕色的瞳孔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扭曲的笑意。
“衣服再好也是给人穿的,这人都不穿了还留来做甚,占位不曾。”时葑连眉头都未抬,满脸冷漠。
“也是,不过那么一件衣服奴都未见王爷穿过几次就烧了,不免觉得有些可惜。”
“有何可惜,左右不过就是一件死物,反倒是你说今日故人相逢,也不知那些故人可还能认得出本王不。”
今日刻意起早,并一直在镜前涂脂抹粉的时葑像极了那等会儿要会见情郎的怀春少女。
本就容艳极盛之人此时面覆白|粉,脸着红妆,更是艳丽逼人,令人无法直视。
“王爷为何来此一问。”莲香从身后将人拥进怀中,目光则看着镜中那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俩不疑,而非那位置有着天差地别的主仆二人。
“有句话叫近乡情怯,本王这怕是叫近故情怯才对。”时葑伸出手,看着这即使用了脂粉也遮不住的艳靡红梅时,心下复杂万千。
她既想要被那人看见,又不愿,可她更想知道若是他真的看见了后,又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在她胡思乱想中,脖子处却忽然被身后的男人细细的亲吻而下,而门也在这一刻推开。
林拂时踏进这间屋子时,鼻尖里则争先恐后的涌进那股子甜得腻人的花香。
他来府上也有段时日了,对于这等香味岂能不熟。
等他迈开脚往那红木金丝绣牡丹屏风后走去时,正看见那名叫莲香的男宠捧着那废太子的脸在亲吻着。
即使他未靠近,想来也是能想象得到那废太子是如何面染胭脂,眼眸氤氲,做出一副任君怜惜的怜儿样,说来也是可笑又讽刺。
时葑早在人推门进来时便听见了声,却并未第一时间推开人,反倒是饶有兴致的与人痴缠。
而伺候了她那么久,更与她相熟多年的莲香又岂不会明白她的那点儿想法,更弄得那水声潺潺而响。
“王爷大清早的倒是好雅兴,难不成这是打算让林某欣赏一幅活的春宫图不曾。”
许是觉得待久了,连周围空气都在一寸寸的往那缱绻,旖旎的暧昧横生时,林拂衣方才厌恶的出了声。
“若是我想让林大公子一同加入,不知林大公子可否愿意。”推开人的时葑伸出衣袂粗鲁的擦拭那张带着红|肿的娇艳唇瓣。
她脸上所呈现出来的神情一如他方才所想中无二,连带着他有些像是受了蛊惑般,不过却也仅限于那么几分。
“我倒是不知宸王竟是喜欢多人宴戏,更是荤素不忌的主。”
“毕竟人吗,总得要玩得花些才不枉来尘世一游。”时葑推了下莲香,后者乖巧的捡起地上的衣物往外走去。
莲香人在经过林拂衣身侧时,满是带着恶意的挑衅道:
“也不知墨染的清高能到几时,不过这假装一时半会还好,若是久了,说不定墨染哪来的还得回到哪去才是,毕竟这府里可不养一些无用的闲人。”
林拂衣并未理会他的那些话,反倒是掩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攥至骨节泛白。
随着莲香出去后,那位名唤青安的少年也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另一名身着水红色长袍,模样生得娇媚如女子的少年。
“王爷。”
“王爷安好。”
那名身着水红色长袍的少年名唤绯儿,一如他的长相一样,满是带着浓浓的女子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