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单方面地依赖杭因，单方面地黏着他，单方面地给他添麻烦，自以为是地把人当成最好的朋友。
像练习生时期，他无数次在晚课结束后拉着杭因一起违反公司规定，跑出去吃夜宵一样。
杭因不会对他要去的地方有意见，所以很多时候杭因都会被迫和他坐在暖色调的火锅店里，因为他喜欢吃火锅。
为此他们没少被罚。
常蓄沉默地结束了回忆，因为他试图用鲜少的良心忏悔一下，好让自己不那么暴躁。
他不知道，杭因之所以别过脸只是因为不敢与他对视，与以前的相处方式截然相反。
常蓄的眼睛很亮，就像带头做坏事得逞的坏学生那样，整个人都洋溢着少年独有的得意。他一边涮菜一边夸这家火锅店，“你也吃啊，我点了两人份的。白菜特别好吃，牛筋丸也是，你尝尝。”
常蓄往杭因碗里夹了颗丸子，说：“你应该很少吃火锅吧，偷偷告诉你，火锅到最后一定要吃一开始就放下去的白萝卜。”
常蓄很认真地介绍吃火锅的心得，注意力也都放在涮火锅的时间把握上，还要吃东西，忙得很。
所以杭因根本就不怕常蓄会发现他在看他。
所以他肆无忌惮，视线始终没有移开。
常蓄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或者说，他认真的时候都很好看。
洋溢着生命力。
好像，这才应该是活着的样子。
常蓄朝他笑。
火锅的雾气模糊这个笑，但模糊不了来自常蓄的活力和暖意，“丸子吃完了吗？我再给你涮点别的。”
……
你非常有吸引力。
这是杭因刚才想说但未能说完整的话。
努力忏悔的常蓄想起以前大半夜拉着杭因出去偷吃火锅、导致两人那一周的肉全被换成白煮鸡胸肉，常蓄的气势又弱了一分，“杭因算我求你了，骗我吧。”
杭因身体怔住。
常蓄很少示弱。
以前就连对他撒娇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现在骤然间看到常蓄妥协、连“求”字都用上……他差点就要把人抱在怀里了。
“骗我吧。”常蓄抬眼去看他。
杭因极尽克制也还是伸了手，指腹拨开覆在常蓄额头的碎发，看着有些怔愣的人，他说完了刚才没说完的话：“你非常有吸引力。”
常蓄只觉得很艹。
骗就骗怎么还动手动脚呢！搞得跟真的似的！
偏偏他胸腔里那颗心脏还真被骗了，无法克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强装镇定，问：“然后呢。”
要夸三分钟的。
“没了。”杭因收回自己的手，还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
常蓄：“……艹。”
这回他是真的把心声说出了声，“你但凡能多吐两颗象牙，我们都还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