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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时辰已到人鬼殊途,殊途同归(2 / 2)


敬闲早已等候在里了,着将他拥了个满怀。

鬼殊途。

殊途同归。

再看向巨门,两是并肩将手放在石门。

这一次的石门有么好推了,他们几乎是竭尽全力,『毛』团子也奋力用身躯撞击门扉,让石门轻颤。

一寸、两寸、三寸……

它终于缓缓开启。

“呼呼呼——”

狂风门缝涌出,将他们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路迎酒侧身挤过门缝,看见空中满是飞舞的金『色』形。

和他杀死的形不同,这些形的面容恬静,轻闭双眸,随着风翩跹着,在灰蒙蒙的天地中像是一群金『色』飞鸟。

而最尽头……

最尽头是一颗参天的古树。

看不出究竟是什么品种,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些金『色』形停歇在其中,坐在枝干,带着好奇打量者。

路迎酒和敬闲慢慢走近。

每走一步,路迎酒就能感受多一分的震动,像是什么在他的灵魂深处,与古树产生了共鸣。

等到走到古树之下,他们清楚,树根处有一团浓郁的黑『色』。树根被它腐蚀了,烂了一大片,黑水其中涌出。

当路迎酒的目光移时——

树干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小不一的眼睛以不同频率、朝不同方向转动着,正正好好就是59只!

路迎酒喃喃道:“看这就是感染源了……但是,这感染是哪里的呢?”

敬闲抬头道:“头在滴水。”

路迎酒:?

他顺着敬闲的目光看去,然,在殿堂的最方有一朵小小的……乌云?

乌云突兀地飘在空中,细小的黑雨落下,正好滴在树根。

路迎酒说:“这天道的屋子漏水啊。”

敬闲:“……确实,有点穷酸。”

路迎酒试探『性』甩出一张符纸。

符纸乘风飘入黑云中,被吞了,半点反应。

路迎酒正发愁该怎么办,就看见敬闲的目光往旁边游移。接着他猛地伸手,抓住了两个掠过他身边的金『色』形!

路迎酒:?

形:??!

敬闲发力,将它们两个像铅球一直接甩到了乌云中。

“扑哧!”

轻微的一声后,形消散了,黑云也应声散去。

路迎酒:“……太暴力了。”

“有用就行。”敬闲挑眉,“你看,云这不就散开了吗。”

这回,路迎酒清晰看到云后有什么了。

——是整个世界。

飞鸟走兽,日出月升,终年不化的雪山,鹿角的一抹薄绿和徘徊于地下洞『穴』的蓝鱼。嫩芽破土,雏鹰起飞,枯树腐朽,孤狼老去,衰亡与繁盛共存,死亡亦是生;

紧接着是喜怒哀乐,生老病死,无数的面庞浮现,呱呱坠地的婴孩,迟暮之年的老者,皮肤黝黑的男走在工地,面容姣好的女正精心打扮……几欢喜几愁,柴米油盐、鸡『毛』蒜皮,各种琐碎的小堆砌在一起,构成了生百态;

再往下则是漆黑的鬼界,猩红的彼岸花疯长,风云变幻间,官御火凝冰,鬼怪互相啃食,骸骨堆得比山高。八层的景象各异,勾勒出疯狂的无间。最后画面定格在深渊的一树繁花,白花枯荣——也是敬闲的诞生之处。

而这所有的一切,凝聚在了云中的小小天地。

黑水正是其中滴出的。

贪婪、疯狂、自私、虚伪、傲慢……

天道无形,束缚着万物,却同付出了代价。

这个世界本身就是污染源。

路迎酒皱起眉。

他本以为污染源是定的东西,能够被摧毁,但现在看,它根本就不可能根除。只要万物存在,这腐蚀就如影随形。

但是……

路迎酒说:“我们想办法清除掉这棵腐树吧。”

“污染源怎么办?”敬闲问,“如放任,天道早晚还会被腐蚀的。”

“不用在意,”路迎酒摇头,“就让它这么下去吧。负面情绪不可能消散,但总会有站出。”

他继续说:“我在想,天道被腐蚀可能不是偶然。就像是会生老病死,植物有兴荣衰败。天道被污染,然后被拯救,同也是轮回的一部分。”

“但我们不必担心未,因为这世界不乏英雄。”

有卑劣者就会有英雄,光与暗相互依存,是真正的平衡。若干年后,待到天道再度堕落,这殿堂会迎的访客,而些访者与他们一勇敢而强大。

他们会带着一身孤勇与热血,推翻堕落,扫『荡』腐朽。

再然后……

他们也会未怀抱希望。

路迎酒说:“就像是一盏代代相传的灯。我们不是燃火者,也不是熄灭者,只是普普通通的传递它而已。但我们都知道,它会永远燃烧下去,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们并不是独一无的英雄,而我为此欣慰。”

“……我明白了。”敬闲点头道,“我们开始吧。”

——说是开始,实际两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毕竟清理天道这件情,谁也做过。

路迎酒说:“按照阵法说,我们找到的是天道的‘污染处’。所以这棵树,我们都应该毁掉。天道可能会因此残缺,但它能复原的。”

“怎么毁?”敬闲抬头看去,“放火烧吗?”

路迎酒也茫然道:“应该吧。”

敬闲沉默了一会,说:“要是,烧坏了怎么办?”

路迎酒还是茫然:“不知道。”

虽然天道无形,法则本身是不该被伤到的,但谁知道呢?俗话说,山一把火下午派出所,说放火烧山牢底坐穿。他们要是不小心搞坏了什么,问题就大了。

但是,他们也有其他的选择了。

“现在只能相信阵法了,”路迎酒深吸一口气,“理论说——我是说,理论说,我们放火不会出问题的。要是真的出问题了……”

“我们就千古留了。”敬闲说。

路迎酒:“个叫遗臭万年。”

“一个意思。”敬闲道,“你我是共犯,有什么区别?是非荣辱都是我们一起扛。”

路迎酒着摇头:“跟你在一起久了,我简直都要变成反派了。”

反派夫夫默契地抬头,看向古树。

一阵风起,树叶哗哗作响,些眼睛意识到危机将近,疯狂地转动。

只不过它们的侍早就死绝了,再无反抗之力。

两不再犹豫,一个燃起鬼火,一个画出符纸。

腐朽处出乎意料地易燃,很快,烈火熊熊燃起,贪婪地『舔』舐树根、枝干、树叶……

栖息在树的形慌『乱』地飞起,盘旋在空中,却束手无策。

这是一场盛世的火焰。

百米高的树木噼里啪啦作响,眼睛被吞,绿叶化作飞灰,就连朵乌云都被勾勒出红边。

路迎酒和敬闲并肩站着,艳红『色』的亮光落入眼眸,热浪掀起衣袖。

两不语,看着整个世界燃烧。

也不知多久之后,古树化作飞灰。风轻轻一卷,灰烬就飘散无踪了,只余空中飞舞的、『迷』茫的金『色』形。

路迎酒低声说:“我们走吧。”

敬闲点头。

在他们身后,一道天而降的光束出现了。

金『色』形围着光束飞舞,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就是他们离开此处的通道。

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两刚走了几步,路迎酒听见一道声音身后传:

【路迎酒,你的时辰到了】

路迎酒一愣,猛地回头!

只见古树生长的地方空『荡』『荡』,而形降落下,排列在道路两侧,恭恭敬敬地鞠躬——

像是古时候,恭迎王登基的臣民。

敬闲听不到这声音,问:“你怎么了?”

在这电光火石间,路迎酒明白了它们的意思:

天道已经残缺。它们在期待着,他能够在此时此刻,就成为天道。

他本就是天道的一部分,当然能做到……

将是这世界最接近祗的位置。

所能达到的高度,是与鬼这一辈子都不可企及、不敢想象的。

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触手可得。

浩大的声音再次传:

【路迎酒,你的时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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