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是要买蛋糕吗?”
他的视线从牌子上剥离出来:“你们还招兼职吗?”
温时屹抬头,店员随即看见了他的脸。
是中午向她提问的男人。
狭长凌厉的眉眼,棱角锐利分明,独唇瓣有些苍白;抬眼打量人时,更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睥睨的气场,光是站在那里,不需要做任何的动作与表情,看上去就与蛋糕店格格不入。
可他这样的人,居然说要做兼职?
“招的。”店员愣了愣,“您是……在校大学生吗?”
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根据流程,店员还是问了一句。
“我不是。”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他好看的眉头轻皱,“只有大学生才能做兼职么?”
“不是的,只不过如果您是大学生,我们还需要根据课表来排班……”
饶是知道他有心仪的人,被这般长相的男人盯着,店员的脸还是忍不住发烫。
“我需要做几天,才能买得起那个?”
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了,来不及等她将话说完,便打断了她,好看的手指着右上角的粉色千层。
“什么……?”
店员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不要工资吗?”
“不需要。”温时屹嗓音很淡,目光落在那朵粉嫩的樱花上,“我只需要一个蛋糕。”
-
盛柠的这个别扭闹了整整两天,直接闹到了生日当天。
温时屹本来话就不多,就算知道她生气了,表现与平时也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她更生气了,那种养木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恨不得一斧头劈碎他。
生日当天,盛柠醒来时,微信和短信都直接爆了。
微博粉丝与营销号、微信好友、演艺圈比较熟的前后辈以及大大小小的广告商都给她发来了信息。
她耐着性子把重要的挑出来回复,然后翻身下床。
客厅里没人,盛柠刷牙时又往家里的各个角落溜达了一遍,都没能看见温时屹。
这人不知怎么回事,就从闹别扭那天开始,他就经常不在家。
是嫌她脾气差了吗。
盛柠烦闷地回到洗手间,对着镜子刷牙。
所以干脆连装都不装了,能出去躲着的时候就尽量出去躲着吗?
昨天好像连午饭都没回来吃,她下午拍完戏回到家时,留给他的饭盒里,饭菜一口都没有动过。
盛柠发泄似的将口中泡沫涂到洗手盆里,漱完口去客厅找早餐吃。
而后看见空荡荡的客厅——
像极了每次两人做完的第二天,她醒来时,迎接她的、空荡荡的、还需要她自己收拾用过的纸巾的小公寓。
冷清地仿佛没人住过。
盛柠站在走廊与客厅的衔接口,静静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客厅一分钟——
面无表情地将擦脸巾扔在沙发扶手上。
很好。
有种一辈子都别见她。
一直到下午,温时屹都没有回来。
盛柠在家做完了瑜伽,看完了最近囤的电视剧,还花了两三个小时打游戏,最后坐在沙发上时无比懊悔。
她就不应该拒绝元崎的提议,想着跟温时屹一起过生日。
与其把时间花在狗男人身上,还不如跟她的粉丝一起过。
起码他们……应该是爱她的吧。
她其实很迷茫。
像温时屹这种人,到底会爱人吗?
如果他没有失忆,那么盛柠一定会斩钉截铁地回答——
不,温时屹这辈子都不会对人产生爱情。
可现在他失忆了。
他会产生爱人这种功能吗?
算了。
盛柠叹口气,决定不再胡思乱想,打开与季佳好的聊天框,打算叫闺蜜出来陪她吃顿火锅当做庆祝。
结果,就在她准备按下发送键之前,一个电话率先打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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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屹离开时,蛋糕店的店长给他打包了最大尺寸的樱花烤栗子千层。
他在的这几天,就算只跟座雕像似的往那里一站,但凡是路过的女孩子都忍不住进来买蛋糕。
硬生生拖动了全店的GDP。
今天是她的生日。
温时屹边往回走,边漠然回想,他之前跟她过生日是什么样的。
只可惜,他发现自己一星半点都记不起来。
那么,将蛋糕送给她之后,他应该做什么?
他完全记不清自己谈恋爱时的模样。
却又必须做,这样他才能尽快恢复记忆。
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得已,温时屹只能拿出手机,打算上网搜一下,有没有这类场景的行为建议。
——【可以把家里的灯关了,给她用蜡烛摆一个大大的爱心。】
温时屹唇角扯了扯。
什么玩意。
——【搞部吉他,给她弹唱《情歌王》。】
温时屹眉心拧得更紧。
《情歌王》是什么?
再说了,他也不会弹吉他。
——【玫瑰花啊!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玫瑰花!】
温时屹眉眼动了动。
女人都很喜欢玫瑰么?这个倒是可以,只是他没要蛋糕店一分钱,要再想点办法弄钱买才行。
就在他对着搜索引擎盘算怎么给盛柠过生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前方。
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副驾驶上抱出一大束香水玫瑰,面带笑意地走到女人面前。
天气炎热,她只穿了一条纯黑色的吊带短裙,却将本就纤细的腰,衬得更加不看盈盈一握。
见到玫瑰,她诧异得偏了偏头,露出精致好看的侧脸——
是盛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