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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姐姐(1 / 2)


闻人缙眼睫轻颤,睁开眼,发现自己不在望天崖,而是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深渊,遍地枯骨,怪石嶙峋,寸草不生。空气中充斥着浓黑腐朽的怨气和魔气,看不清前路。

就像个大型的坟冢,不知埋葬了多少亡魂。

在他身旁不远处,有几团绿油油的魂魄被锁魂链束缚住,被黑色炎火不停烧灼。

那些魂魄看上去像是早已覆灭的龙族。

它们的魂魄残缺不全,早该烟消云散才对,不知为何能够留存至今。

怨毒痛苦的声音从那些亡灵口中传出。

“容祁,这都过去万年了,当年的仇恨早就该放下了,求你放过我们吧。”

“被困在这里受折磨,还不如当初死在望天崖的天罚下。”

有一道声音早已濒临崩溃,痛苦地求饶:“我求你杀了我,求你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这么痛苦地活下去了,我只想死,杀了我吧。”

谁是容祁?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人记恨万年都不肯放下?

闻人缙还看到,那些亡魂身旁有几个破烂的龙首,龙身枯骨,甚至还有几张被完整剥下来的龙皮。

他本想跟这些亡魂探听一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可身上伤势实在太重,刚苏醒没多久,就面色惨白,意识昏沉。

只得重新闭上眼,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盘膝而坐的白衣剑修握紧了手里的龙骨花,清隽眉宇间带着忧色。

*

台下,裴苏苏气息紊乱,脚步虚浮,通体冰凉。

每到妖力暴-乱的时间,都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刚才强行用禁术传送到此处,耗费了她不少元气,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疲惫和痛意。

脑海中传来一阵阵针扎般的刺痛,提醒着身体的亏空。

“王上,您没事吧?”弓玉皱眉,担忧问道。

“无碍。”无力地用气声说完,裴苏苏服下一枚丹药,倚靠着一旁的石柱,桃花眸半阖,勉力支撑着。

在她前方的地面上,有一枚不起眼的青色豆子。

傀儡术的最高境界,便是撒豆成兵,可以用一颗豆子造出让人辨不出真假的傀儡。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就是这颗豆子替她在宗门行事。

所有人都在为弟子大比做准备,无人关注她,所以并没有被人发现。

比武台上,暗器被毁之后,吴纪宝接下来就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面对容祁的进攻,毫无反抗之力。

众人只看到身形颀长的少年,黑色衣袍翻飞,手中剑刃寒芒乍现,挽出无数个利落而迅捷的剑招,把吴纪宝打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

最终,容祁眼神一凛,剑刃刺中吴纪宝的肩,鲜血溅出,吴纪宝被从比武台边缘打了下去。

吴纪宝落地之前,借助仅剩的灵力缓解了一些下坠的力道,可还是摔得鼻青脸肿,灰头土脸地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无比狼狈。

听到长老喊出“容祁胜”这三个字,裴苏苏终于放下心,带着弓玉离开此处。

容祁刚一结束比试,便急切地朝着裴苏苏的方向望去,却只看到一截月白色衣角消失在拐角。

黑眸中的光微微暗了些。

打败昔日的仇人,容祁面上却并无多少喜色,反倒看上去心事重重。

他握紧手里的剑,神色平静地听完长老的话,稳步走下高台。

“我没看错吧?容祁那个废物,居、居然打败了吴师兄?”有人震惊地瞪大眼,声音都变得尖利。

“剑术不是无用吗?吴师兄的术法竟然打不过他。”

“我看得清清楚楚,容祁身上根本没有灵力波动,他还是个废物,那他到底是怎么打败吴师兄的?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

另一人嗤笑,“你傻啊,这么多长老看着呢,要是他真的作弊,长老们会看不出来?”

就连悄悄来视察弟子大比的道阳真人,看完这场比试,也忍不住点头,声音带着赞赏:“不错,门派里没有这么高深的剑法,应当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这样的悟性真是难得。”

谢书尧看了眼少年离去的背影,挑了下眉说:“师尊,这人不是那天在山门被人欺负的那个弟子吗?”

“哦?竟然是他?怪不得我总觉得有几分眼熟,”经他这么一提醒,道阳真人才回想起来,“莫非,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道阳真人想起那日路见不平的仙尊,心道难不成那个仙尊私下里收了这个弟子为徒?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猜测,暂时无从验证。

周身那些议论纷纷,容祁恍若未闻。

顶着众人惊讶好奇的视线,他怀着忐忑和期待,回到自己的住处。

她会来吗?

从比试结束,一直到夜晚,容祁一直在等。

今日没有下雪,月辉清朗,安静洒落院中。

月光下,黑衣少年静静立在槐树下,下颌微扬,漆黑的眼直直盯着空荡荡的树枝。

偶有寒风吹过,卷起细长的黑色发带,青丝飘逸。

裴苏苏带着弓玉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的气息刚出现在附近,就看到少年眼睛一亮,一扫之前的孤僻沉闷,如同被灌注灵力,突然活过来的偶人。

“你来了。”容祁心头悬着的大石这才放下,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

他看向迎着月光的方向,虽然依然看不见她的身形,但他知道,她一定在那里。

裴苏苏觉得奇怪,因为她竟然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她不就是离开了几日么,如今只是提前回来了而已,为何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嗯,”裴苏苏淡淡应下,并未把他的变化太放在心上,她用法力将魂芥袋送到他面前,“这个你留着。”

“我没有灵力,无法使用芥子袋。”容祁看着悬在自己面前的黑色荷包,语气有些遗憾。

若是他能修炼就好了,这样就不会连她送的东西都用不了。

“这是魂芥袋,凡人也可使用,你滴血认主即可,”裴苏苏体内的妖力暴-乱还没彻底平息,眼中浮现出淡淡的疲惫,“里面有一枚云隐石,你好好收下,进凌霄秘境的时候会用上。”

交代完事情,她正欲起身离开。

弓玉安静地跟在她身边。

容祁将魂芥袋攥进手中,向前半步,抬眸说道:“前辈留步。”

裴苏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还有何事?”

容祁看不到她的身形,她却能隔着光秃秃的树枝,清楚地看到他。

树下,清瘦少年眼眸晶亮,带着浅浅的忐忑。

他舔了舔薄红的唇,声音低沉清越,“不知前辈可否告知……如何称呼?”

说完,容祁双手握紧,紧张地屏住呼吸,抬头等着她的回答,目光灼灼。

她会告诉他吗?

容祁知道自己这样太过冒失,可前几日那种提心吊胆的感受,他再也不想尝第二次了。

现在的他,迫切地想要跟她建立起更多联系。

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抚平他心中的不安。

裴苏苏那边陷入了沉默。

弓玉偷偷看她一眼,发现她目光出神,像是在看很远的地方。

王上是不是又想起王夫了?

想到这个可能,弓玉泛起心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裴苏苏的沉默如同一柄木槌,随着时间过去,一下下敲在容祁心头。

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压力,心生悔意,想要收回自己之前的话时,裴苏苏终于做出了回应。

裴苏苏桃花眼眼波微动,从过去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她叹了口气,声音悠远轻渺,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暂时先唤我‘姐姐’吧。”

总不能让容祁一直喊她“前辈”。

如果他真是闻人缙,他们之间差了一个辈分,不好谈以前的事。

可现在还没确定他究竟是不是,裴苏苏暂时不太想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如此,那就先喊姐姐吧。

听到裴苏苏这句话,弓玉翠绿色眼眸中浮现出讶异,但什么都没说。

“好,”容祁乖顺地应下,眼中不似平日冷漠,反而噙着淡淡的温柔,“姐姐。”

喊出这个陌生称呼的一瞬间,心上仿佛淌过一道暖流。

他们之间的距离,应该比之前更近一些了吧。

面纱下,裴苏苏唇角微微弯起,忽然想与他再多说两句,“今日比试,为何不用我送你的剑?”

容祁为她难得的亲近而心跳加速,抿了抿唇道:“我实力低微,还不配用那柄剑。”

“既然送与了你,你便配得上。”

临走前,裴苏苏说:“明日便试试吧,半月后你要拿着‘破妄’进凌霄秘境,提前熟悉为好,免得到时用不习惯。”

破妄。

原来那柄剑叫破妄。

容祁暗自记下,颔首答应:“好。”

随意叮嘱了两句,裴苏苏便和弓玉一同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弓玉好奇地问:“王上,您是怎么知道,容祁有危险的?”

“那本书。”裴苏苏言简意赅。

今日在碧云界,她忽然发觉识海那本书又发生了变化,出现了一段全新的内容。

书上说,弟子大比上,容祁即将胜出时,吴纪宝心生恶毒,使出了自己花费好大一番力气才得到的暗器。

容祁躲避不及被暗器所伤,因为毒药的作用而经脉麻痹无法动弹,最终被吴纪宝从比武台上击落,摔成重伤。

裴苏苏担心这件事成真,所以才会情急之下,赶紧用禁术返回问仙宗。

“咦,这本书好奇怪,仿佛就是特意为了那个弟子而存在的。”弓玉托着下巴,扇了扇身后的薄翼,总觉得有些怪异。

“嗯。”裴苏苏也有这种感觉。

除了前半段无名龙族少年的过往,还有后面没头没尾的一段虚渺剑仙的描述以外,整本书都只剩下容祁的经历。

仿佛这本书就是为了提醒她,让她及时护着容祁,保下他的命。

可神力为什么要在她脑海中形成这么一本书呢?又为什么一定要护着容祁?还有这本书的完整名字是什么……

这些问题都不得而知。

回到寝所,裴苏苏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调息打坐。

汪雨风和喻彩很快回来,两个人一直在叽叽喳喳,讨论的对象赫然便是容祁。

“容祁那个废物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了?”

“不知道,听说吴师兄受了重伤,到现在都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呢。”

汪雨风撇了撇嘴,讥嘲道:“这个废物出手可真阴狠毒辣,面对同门都毫不手下留情。”

喻彩低着头,小声说:“这也不能怪他吧,比武的时候受伤在所难免。”

汪雨风奇怪地看了喻彩一眼,发现她脸有点红。

“对了喻彩,你跟吕师兄最近怎么样?”

“好端端的你提他干什么?”喻彩明显有些不高兴,语调忽然变了。

弓玉在半空中飞了一圈,担心她们的声音打扰到裴苏苏调息,就出手布置了一个隔音结界。

世界终于恢复安静。

*

裴苏苏走后,容祁继续在月光下独自练剑。

弟子大比还有几日才结束,他担心会影响实力,暂时没再服用锻体丹。

练完剑后,他去溪边打水沐浴,之后便回到自己住的屋子里。

想起裴苏苏临走前说的话,容祁眼睫轻颤,将换下的衣服放到一边,拿出自己藏在床头的方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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