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管事紧张的擦擦额头的汗。
“没问题!稍等片刻。”
只见他从袖中拿出钥匙找到一个小柜子打开,将里面的账簿抱出,小心翼翼恭敬的放到桌上,气氛严肃了起来,全然不像接待秦清时的热情调侃。
秦清单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谢寒臣,虽然唇角微勾,但是这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可以呀,吓得这赵管事都不敢妄言了,才十七岁的小子,居然能镇得住这中年男子,秦清不禁感叹,这几年的悉心教导养出来的崽,就是不一样。
感受到秦清赞赏的眼神,谢寒臣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秦清看他这副窘迫的模样,也不忍再看他了,忍着笑故作严肃的看向正在拿账簿过来的赵管事。
“容先生,谢小郎,这便是所有的账本了。”
谢寒臣点头,然后对秦清说道:“烦请师父查看。”
听到这句话赵管事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是这位经常不来的大东家来看,若是让那谢小郎来看肯定能查出破绽来。
秦清看着桌上那厚厚的一沓,粗略数了一下,大概12本左右,她拿起一本懒懒的翻了一下,看了几眼实在是看不下去,让她修炼练剑都没问题,看个武功秘籍画个符啥的都是小菜,要是看这账本,真真枯燥乏味又繁芜冗乱,什么农具借还,早午晚食,密密麻麻的记了一大本。
然后抬眼看向底下的赵管事,之前本是一副紧张畏缩的样子,现下倒是悠然自得起来,秦清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将账簿扔到一旁。
“臣儿,你来看。”
果然,听到这句话,赵管事身形一顿,有些慌乱的站立不安,看来这账簿上的问题还真是不小。
谢寒臣看她那副兴致不高的样子,想是师父懒病又犯了,于是故意说道:“师父不是说今年的田租要亲自来吗?这看账簿可是第一紧要的。”
“你如今越发出息了,还学会顶嘴了?”
“师父,你可错怪我了,我一向都是很敬重你的,只是这凡事都讲个赏罚分明不是?若是徒儿今日完成了这任务,可否免了罚?”
然后便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秦清,这崽子想什么呢?这一年的租子跟逗你玩是没得比的好吗?秦清呵呵一笑,随即冷了脸。
“免谈。”
听到秦清的拒绝,谢寒臣刚要说什么,这赵管事便赶紧讨好道:“容先生,您可是这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才子啊,区区账簿怎么能难倒你呢,往日是您不来才让谢小郎查看,如今既然您都来了,您才是我们的大东家,自然得您来看。”
秦清勾起唇角,嘿,这可有点意思了,激将法啊,恐怕你不知道,秦清最厉害的不是武力,而是空手套白狼。
“承蒙赵管事夸奖了,既如此,就我来看吧。”
赵管事眼见自己说的话起作用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今年不用愁了。
谢寒臣没再说话,而是观察着秦清,只见她吊儿郎当的一手翻看着账簿,一手节奏有序的敲击着桌面,他是了解师父的,从来这时肯定已经看出赵管事的问题,顺着他来也不过是因为留着他还有用,毕竟在佃农管理这方面,他也算出色的,不过,师父定不会由着他胡乱,肯定是要整治他一番的,想到这再看向底下已然一副放心模样的赵管事,不禁替他可怜一番,自求多福吧。
赵管事见谢寒臣笑着看向自己,想是这谢小郎见大东家在也不敢对自己太过严厉,于是也回报以一个微笑。
“哒哒哒。”
指尖敲击桌面的声音持续着,已经半个时辰过去了,整个屋内除了这个声音再无别音,谢寒臣笔直的站在秦清的身侧,而底下的赵管事已经站的累的满头大汗,他看向谢寒臣竟是云淡风轻,不愧是个练家子,比他强多了。
秦清斜睨了一眼,见赵管事双腿微曲,不时的擦汗,心想也差不多了,其实她根本就没在看账簿,也懒得看,只不过就是想罚他多站一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