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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1 / 2)


("记忆的诡计")

胡磊在这栋像医疗场所的建筑里住着。

他也说不好这建筑究竟是什么,

看硬件陈设布置和建筑结构像医用的地方,但又不是医院。他离开家之后,就住进来了。

杨安志说是他们公司为客户准备的生活中转处。他们大多数客户都没有足够好的生活条件,

所以他们会安排客户住到这里,有医生和护工照料,

等稳定了再转出去。

胡磊是在医院遇到杨安志的。

那时候胡磊很绝望。

针对他的医疗方案说来说去就是两个结果:动手术,有机会活,

但他没钱,

所以会死。不动手术,

肯定会死。

都是死,

时间早晚问题。

但有杨安志给了他别的选择。

杨安志说他是一个医疗公司的人,

他们公司专为那些生活条件有限,

无法取得正常医疗服务的危重病人解决问题,

为他们打开生命之路。

但因为他们的服务是灰色地带,

就像代

孕一样,

摆到台面上会遇上很大的麻烦。所以胡磊如果能接受,

他再告诉他具体内容,

再进行协商。

胡磊想活,

他觉得什么条件都能接受。

胡磊也想过究竟是要付出什么代价,

因为杨安志夸下海口,

说他们接口的医生是简语教授。

胡磊上网查了,

简教授是脑科学神经科学和心理学应用方面的专家,

做过许多突破性的研究,

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他治好过一些看似已经没有康复希望的脑病患者,

他发表过许多重磅论文。

但这样的医生,基本不出门诊了,别说一号难求,

是根本没号。更何况可以为他主刀,这种好事胡磊都不敢想。

但杨安志说没问题,他说他们跟简教授是特殊的合作关系,有共同的研究项目,也是简教授项目研究基金会的股东之一。所以不但可以让简教授主刀,还可以插队,排在优先。而且动完手术之后,胡磊还能住在新阳精神疗养院进行后续治疗,那里环境好,医疗服务一流。也都是有关系有钱的人家才能安排住进去。

而得到这些,只要胡磊能答应一个条件。

他们希望胡磊能捐出一个肾。他们说胡磊的配型正好合适一个急需换肾救命的病人,那病人是他们的客户。如果走正规的移植申请,排队等肾,时间太长,那客户的病情等不了。所以才会找上他们公司。

杨安志说他们已经请简语和其他科的名医研究过胡磊的病情,胡磊目前的情况不差,因为发现得早,身体状况很不错,还可以做移植,脑部手术的成功率也可以保证。他们公司会牵头,协调最好的医生来主刀,会保证整个移植过程的安全,并会为胡磊提供脑部手术及术后医疗的全套服务,这些不但全免费,还会再额外支付胡磊一大笔“营养费”,不扣税,给现金,非常安全。

言谈之下,胡磊觉得杨安志的那个客户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有头有脸,身份尊贵,所以需要保密。

胡磊犹豫,毕竟是一个肾。

杨安志交给了胡磊一个新手机和号码,说这是应那个病人的要求,做的保密措施之一。如果胡磊想清楚了,决定接受条件,就用这个电话联络他。他劝胡磊,如果命没了,留着肾有什么用?

胡磊回去后左思右想,确实如此。他就要因为脑癌死了,却在介意一个肾。

最后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杨安志安排他见到了简语教授,在新阳精神疗养院,面对面的。

杨安志说简教授特别忙,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才会抽时间来给胡磊讲解说明一下他的病情。

整个会面只有五分钟。简语教授一如他在网页上的照片那样,慈眉善目,风度翩翩,一派学者风范。说起话来也是暖如春风,让人觉得踏实可靠。

胡磊仔细询问了自己病情,简语解释了一番,比之前胡磊的主治医生说得详细明白,而且对手术的成功率更有把握。包括术后康复用药以及可能发生的各种并发症后遗症情况,简语都说得很清楚,也有相应的对策和用药经验。

胡磊还问了他的情况是否可以捐肾,移植手术与脑部手术是否冲突等等。简语也做了些解释,结论是从目前的状况来说可以。但需要做更多检查及进行术前的会诊,那时才能确定更多细节,包括手术和预后情况等。

胡磊见完了简语,感觉整个人有了念想,有了活下去的盼头。他从诊室出来,脸上挂上了笑容,在院子里等着他的杨安志鼓励了他一番,又带他到处走了走,参观了整个新阳疗养院,向他介绍了简语教授治疗的几个重症案例。都是世界级的难题,随便拿一个都能去国际脑科学医疗论坛做演讲的。

杨安志说,胡磊的脑癌在简语教授这儿就是个普通的病,他见得太多了,肯定没问题。

胡磊也觉得如此,简语的风范与他之前看的医生,那真是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肾移植你就更不用担心,现在医疗技术特别成熟,这类手术做得很多了。等肾的那个比你更紧张,他找的也是

胡磊对捐肾始终还是介意,但命更重要。他终于下定决心,与杨安志签了协议。协议厚厚的有十多页,医疗条款,捐赠条款,赔偿条款,保密条款等等。

胡磊这辈子没签过什么协议,就觉得这公司特别正规,很讲究。

签了协议之后杨安志又为胡磊做了许多安排,带他做了各式各样的检查。胡磊也开始服用简语给他开的药,又接受杨安志安排的医生的指导,为手术做准备。

但几天后,杨安志告诉胡磊,需要肾的那个病人突然去世了,他们不再需要胡磊的那颗肾,于是,他们也不能为胡磊安排脑癌手术。

胡磊整个人惊呆了,简直就是从天上掉到了地上,人生的希望被摔个粉碎。前面经过这么多的心理起伏,他好不容易才定下心来,不再介意会失去那颗肾,他想做脑癌手术,他非常需要。现在告诉他,不可能了?!

杨安志拿合同出来说事,上面确实是把捐肾和脑部手术捆绑在一起的,而胡磊无论在合同里还是现实里都是弱势的一方,他很被动,他没有任何办法。

胡磊受到了严重打击,他非常暴躁,他要崩溃了。

从现在往回看,从前那一切似乎都很像一场高级诈骗,但胡磊已经没办法后悔了。

那时胡磊情绪狂躁之际,与父亲起了一场冲突,他也不知怎么的,脾气越来越差,脑癌真的要害死他,他活着也变成了另一个人。

父母去住院了,胡磊非常激动地联络了杨安志,他大哭,求杨安志救救他,求简语教授救救他。然后他又痛骂杨安志,骂他们不遵守约定,那个病人会死不关他的事,为什么不为他手术。

杨安志马上与他见了面,他表达了对胡磊的同情,也很愿意帮助他。然后他告诉胡磊,那个肾病病人死了,他被人谋害过,死前都念念不忘。那家人现在想帮他了却心愿,为他报仇,并为此在找人帮忙。如果胡磊愿意,那脑癌的手术资源和费用,那家人还是愿意承担。一切就跟原来约定的一样,而且还不需要捐肾了。

这一下子又把胡磊打懵了。峰回路转,居然不用捐肾就可以实现愿望了?

杨安志又说,那家人背景很深,计划会很周祥,安排也妥当,不会有什么差错。他们当然也有别的人选,之前没考虑过胡磊。但杨安志帮胡磊争取到了这个机会。毕竟胡磊是个有硬需求的人,等着救命,这一点是别人没法比得上的。

胡磊很心动。没错,他等着救命呢。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他觉得可以。何况那个别人还是个犯罪份子,谋害别人。不像他,他是好人,他只是命不好。他还有父母要孝顺,他还想结婚生子,他想活下去。

胡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很亢奋,很激动。杨安志与他说了一番后面的安排,治好病,获得巨款,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他们公司会照顾他,会确保他手术后的生活质量。

胡磊非常振奋,他听杨安志的安排,留下了遗书,以防万一。如果手术有什么差错,或者事情出了意外,他的父母也不必太伤心。起码不会超出他们的意料,他们就当他病死就好。

他要做的事,没必要让父母知道。等他治好了病,再回来!

现在,人已经杀了。杨安志遵守了约定,他给胡磊安排后路,为他安排手术,还细心给他乔装的衣物假发,为出门做准备。

但胡磊一直没能走出去,他日子过得有些糊涂,整日昏昏沉沉的,吃了药总是睡得很沉。他没有手机,杨安志一直没给他。原本说让他看电视解闷,但电视竟然又是坏的,说是联不上广电网络,没有信号。

胡磊终于觉得不对了,他半睡半醒之时,所有的事在脑子里走了一遍,他像飘在半空,跟个局外人一样目睹这几个月的所有过程,他忽然觉得自己被骗了。

真的会给他动手术吗?真的会救他吗?

他问杨安志什么时候安排手术,手术前简教授是不是还得来跟他做做诊疗问问情况,手术是在新阳精神疗养院做吗?

杨安志给他好一顿安慰,说一切都在进行中,他们每天给他吃的药,就是简教授开的,都是在为手术做准备。现在就等简教授排出时间来。

胡磊清醒之后,再没有吃药,但他假装吃了,他也装睡。

这天杨安志又来探望他的情况,胡磊装成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杨安志叫了他两声,他迷糊着想应应不了,杨安志便走了。

胡磊又等了一会,这才起身。他开了一条门缝看了看外头,长廊里没人。胡磊便趴到房间电视后面看了看线路情况,插头插着,线也没断。电视后头支架上有松掉的螺丝和铁夹片,胡磊把它们取下来了。

他用铁夹片把电视机位置下面墙上的线盒撬开,发现里面的线被扯了。胡磊把线重新接好,再把线盒扣上。

接着他再到门口打开条门缝看了看,确认没人,他回到房间,用摇控器把电视打开。这回有信号了。他把电视声音关掉,用电视搜索网络频道,找到节目重播,他看了看新闻播报,看了一会,看到了自己。

通缉?

他被通缉了!

怎么可能。他一切都是按安排做的,不但他们安排周祥,他自己也非常小心,他全程戴着口罩,也没到处乱走,指定的地点,指定的路线,指定的方法,除了因为慌张没有拿上那个人的物品之外,其他的事他自认为绝没有出差错。

察怎么知道他长什么样!

那他父母呢?现在已经知道他是个杀人犯了?他不是啊!他只是想治病而已。别的像他一样这么年轻的人,都健健康康好好的,凭什么他得脑癌,凭什么他要死了。

这世界不公平!

胡磊狂躁又愤怒。他被骗了!他们确实骗他了!所以不给他手机不让他上网不让他看电视,他们把他关起来了。

他们想干什么!

为什么没灭口?

对了,他会被灭口。肯定的!

胡磊又慌起来。他的手有点抖,脑子又糊涂又清醒。他更怀疑了,他觉得给他的药可能有问题。

胡磊想父母,也想活命。

他把电视关上了。爬回了床上。他试图平复自己狂乱的心跳,他得好好想一想。

他不能回家,警

察现在一定在他家门口等着。如果他跑了,杨安志他们肯定也会去他家找他的。他不能连累父母。

他的合同呢,他签的合同能证明杨安志他们是诈骗集团。

别人诈骗钱,他们诈骗人卖命杀人。

胡磊想起来,他住进来之后,要去杀那个人,合同和随身的东西都交给杨安志了。他手上什么都没有。

他真是笨,太蠢了。他不明白当时自己怎么想的。

向衡给顾寒山发消息,顾寒山没有回。

向衡等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先不给她打电话。他先查查顾寒山父亲顾亮的情况再说。

向衡上网搜了搜两年前顾亮救人后出意外的视频,各种关键词用上了,没有找到。

他又查了查顾亮的户籍、社保和其它相关资料,发现就如顾寒山所说,顾亮名牌大学毕业,年轻时就职于业界知名的公关公司,客户多是百强企业。从品牌、营销企划到危机处理,都有丰富经验,积累了不少口碑案例。之后顾亮组建了自己的公关公司,获得资本注入。公司规模挺大,发展迅速。

1998年底顾寒山出生。2002年顾亮与妻子许思彤离婚,2003年顾亮卖掉大部分的公司股份,退出公司运营,只做个拿分红的股东。

2010年顾亮再婚,娶了贺燕。2019年初顾亮去世。

向衡还查到顾亮几次带顾寒山出国的出入境记录,还在网上找到了顾亮生前的一些演讲视频。视频里顾亮侃侃而谈,自信潇洒,非常有魅力。向衡找到不少顾亮的内容,但就是没有他舍命救人那段视频。

那视频肯定存在,顾寒山看过,她也知道梁建奇投稿给了“第一现场”,那怎么会没了呢?也不过才过去两年而已,网上的痕迹怎么会消失得这么干净。

向衡拨电话给“第一现场”。表明自己是凤凰街派出所警

察,正在调查两年前一起落水救人的见义勇为事件。这个事情被人拍下视频,并在第一现场播放过,但现在他在第一现场的网站上找不到了,他想了解一下情况。

“2019年1月31日,一个中年男子跳水救一个跳河自尽的姑娘,这个内容。”

“第一现场”那边接电话的说他们需要查一查,让向衡留下联系方式,他们稍晚回复。

向衡把联络方式留下了。

过了一会,“第一现场”那边拨了派出所的座机电话,找向衡。向衡失笑,现在反诈宣传可以的,大家警惕性都很高。

电话转到向衡这里,证实了向衡身份无误。“第一现场”那边才真的去查了记录。

“按日期确实查到有这样一条视频内容,已经删除了。我们这里记的是应死者家属要求删除。”

向衡一愣:“哪位家属?”

“不知道,表单里没有写。”那个回话的经理道,“这个内容的责编已经离职了,具体情况我不了解。”

“责编是谁?什么时候离职的?”

“表单上只有她的名字,柳静雨。显示状态已离职。如果要查她具体的离职时间和其他情况,那得找人事部。我不认识她。”

“行。”向衡又问,“视频什么时候删的有登记吗?”

“2019年8月5日。”

那就是顾亮死后半年。向衡查了查,这天是周一。

“视频全删了吗?还是只是从网上撒下来?”

“表单记录是全删了,服务器上没留存。也不是什么重要内容,点击数据也不好,我们留着没用。”

向衡谢过,挂了电话。

这经理的最后一句话让他心里头颇不是滋味。对顾寒山来说人生里最痛的事,对别人来说不是什么重要内容。

向衡又给顾寒山的继母贺燕打了个电话,他表明身份,想约贺燕见个面聊聊。

贺燕听说他是警

察,语气很不好:“顾寒山又怎么了吗?出了什么新状况?”

“没有,只是回访一下。因为之前……”

贺燕打断他:“回访就不必了,要是没什么新情况,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要了解更多的,你们去找顾寒山本人问,不行还有她律师。不然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太影响我的生活了。”

贺燕挂电话挂得很干脆,向衡更想见她一面了。

向衡再打电话,贺燕直接不接。

向衡等了十多分钟,换了一部派出所的办公手机接着打。这次贺燕接了。向衡再次表明身份,他这次说顾寒山参加他们警方的社区活动,被拍了视频,在网上有一定的热度。她把她的超强记忆力展现出来了,他们警方因为收到了律师的提醒,所以对这个情况比较重视,他需要跟顾寒山的家属聊一聊,确认顾寒山的情况是否会有什么麻烦。因为顾寒山还会参加下一次活动,他们警方需要排查清楚状况。

贺燕那边安静了一会,向衡听到敲键盘的声音,然后贺燕回话:“我看到了。我要先问问她怎么回事,然后再回复你。”

向衡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和名字报上了,说他会等贺燕电话。

但之后贺燕一直没有来电。

很快到了下班的钟点,向衡收拾东西准备走。这时候黎荛拿着小本子过来,见得向衡积极下班的样子吃了一惊。

自从向衡被下调到他们派出所,那是勤勤恳恳,从来没休息日,主动加班,主动为家里有事的同事。

这次居然走这么早?

“你要干嘛?”向衡事情办得不顺利,满脑子事,不自觉地语气有些横,他一边问黎荛一边给顾寒山发消息,问她在哪里。

黎荛现在很适应向衡时不时冒出来的“向天笑”语气,她有些信向衡没对象了。这种人肯定眼光高。眼光高就算了,脾气说来就来,有时语气不太友好,这也不是谁都能顶得住的。

黎荛觉得向衡就得也找一个有本事眼光高烂脾气互相制衡着,谁也不吃亏,那样才能般配。

“我想请教一下你。”黎荛道。

“说。”

“就是咱们所里跟分局配合调查的那个凶

杀案,死者叫许塘的那个。你们那天开会不是讨论了一些疑点吗,我重新查了一下当时现场执法记录仪的影像,觉得有点发现。”

徐涛在一旁听到说这个案子,也凑过来。“什么发现?”

黎荛道:“就是那个被抓的石康顺,不是除了袭警之外没有找到他的其他问题嘛,我看了一下,他在现场,好像并不是因为徐涛要抓他才跑的。”

向衡顿时有了兴趣:“看看。”

黎荛把他们引到她座位那儿,调出录像片段:“你们看哈,就这个时间点,这边是徐涛正在走近他,这个记录仪没有拍到。但别的记录仪拍到了。我们不管徐涛哈。”

黎荛比划着画面之外,示意这个时间点徐涛所在的位置。

“你们看石康顺,他一直张望着那边。”

“那边是我和钱威在跟证人问话的方向。”向衡道。

“对。”黎荛说着,“然后他的脸转过来了,往周围看了一下……但是徐涛在这边,他转头看这个范围,我觉得是看不到徐涛的。然后他突然开始跑。”

徐涛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我也觉得他应该是没看到我的,他跑得挺突然的,我还没靠近他。”

“我顺着他的视线方向找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也没人跟他对视线,也没特殊情况,再这边就是楼体了,一堵墙。”黎荛继续道。

向衡抱着双臂看着屏幕:“当时现场我们控制得挺好,确实没什么太特别的。”如果不是顾寒山提到这个人,他们也不会知道人群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但顾寒山离石康顺还有一段距离,石康顺也不可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他自己当时特意没回头看,就是避免被石康顺察觉。

向衡想了想,道:“行,你做得很好。”

“这个有用吗?”黎荛问。

“现在还不知道。”向衡道,“我会跟葛队那边再沟通一下看看。”

黎荛有些失望:“那我再查查许塘被捕那天的监控?”

徐涛嚷嚷:“黎荛你这么上进我们很有压力啊。”

“有压力是应该的呀。有压力才有动力。”黎荛白徐涛一眼。

“那个看看也行。也可以再看看电信诈骗的旧案。”向衡给她指一个方向。“许塘和失踪的那个李海不是都做诈骗的嘛,咱们辖区以前抓过挺多的。分局葛队那边也发来协查通告要查这个,你要是有空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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