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这两人有问题。
通向花园的甬道上,绿翘提着灯笼照亮前方的路,纪令月与柳氏并肩走着。
柳氏忍不住开口,“听闻老夫人对十分喜爱,今日一见果真如此,饶是妾身都插不上几句话呢。”
纪令月在黑暗中笑了一声,她暗暗一瞥,内心腹诽。
什么说不上几句话,你是压根没说话机会吧?
柳氏不知她心底在想什么,她说完后蹙了蹙眉,想起纪令月今晚的神神叨叨,只感到一头雾水。
她道,“月儿,你在松鹤堂究竟要对我说什么?”
纪令月时不时朝她投来的目光意味深长,每当柳氏要开口询问时,她又突然扭过头同老夫人聊了起来。
憋了一个晚上,柳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纪令月停下了脚步,看着柳氏,却是叹了一口气。
“柳姨娘,我方才给你了那么多次暗示,你为何迟迟不肯出声?”
柳氏蒙了,“你暗示我什么了?”
纪令月抬手扶额,神色隐隐泄露出几分焦躁,语气也开始不耐了起来,倒真如柳氏从前对她的印象。
“你以为我今晚特地把你带到松鹤堂来是为了什么?想让你在老夫人面前吹吹口风,借老夫人的势给小叶氏施加威压,这样我们就能光明正大的看她到底有没有吞了我娘为我攒的嫁妆。”
柳氏渐渐张大了嘴,面露惊愕。
随即当她意识到纪令月的意思后,急忙忙的开口,“月儿,你误会姨娘的意思了。此时咱们要暗着来,谁知道老夫人身旁会不会有小叶氏的眼线。”
“若此时被人捅了出去,岂不是给了她销毁证据的时间与机会?”
再说了,要是这件事捅了出去,没等她偷摸摸捞好处,就先被纪老夫人察觉了。
这个老不死就跟山中精怪一样,但凡有点小心思就会被她一双眼看透。
纪令月将气的冒火这个神态发挥的淋漓尽致,她横眉冷对,“祖母掌管纪家这么多年,身旁怎会轻易被人安插了棋子?再者今夜只有胡嬷嬷在并无旁人,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柳氏心内一咯噔,有一瞬间她险些以为自己的意图被发现了。
柳氏悄悄打量她的神情,见纪令月眉宇间只是充斥着烦躁与不满,暗暗松了口气。
她连忙哄着纪令月,“月儿你别急,总之通过老夫人这条路并不保险,还是想方设法从小叶氏身上偷出钥匙便好。”
纪令月鄙夷地看了柳氏一眼,不屑道,“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本小姐不屑干。”
柳氏道,“月儿,那本就应当是你的东西不叫偷。”
“你若实在良心不安,不如先将钥匙交给我,我找人复刻一把,到时再偷偷还回去,如何?”
纪令月犹豫了许久,被柳氏劝服了好久,总算答应了下来。
昏暗的夜色唯有一盏灯笼稀弱的光,清爽的夏风吹过,拂起她落在发鬓前的青丝。
她那双清亮的眸却透过柳氏,穿过夜色落在一株杨柳旁。
纪令月嘴角如樱的唇微微勾起,“既然柳姨娘都这么说了,我后日便试试看吧。”
“后日子时,我在库房前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