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居然躲在了自家院里,还被误认为是自己爱妾的奸夫了?
着是有着男主强大的内心和气场,顾泽此时也是脸黑如锅底,内心一万匹那啥狂奔而过了……
定了定神,道:“准备车马,一会儿我把尸体送去禁军那边叫他们确认。”
也是他身份够高,权利够大,可以去面圣解释处理此事,否则的话正常程序就是报到京兆府,如果府衙一旦出面,就必定很快闹到全城皆知。
林武立刻指了个人去备车。
顾泽盯着地上刺客的尸体又再陷入沉思:“昨晚被射杀的那个是个在宫里当差多年的老宫人了,这个瞧着也不像是个等闲之辈啊……”
说话间,站在门口的一个也算是顾泽身边亲信的护卫突然眼睛一亮:“侯爷,此人瞧着面善,属下……好像见过。”
众人齐刷刷朝他看过去。
护卫绞尽脑汁的又回忆了片刻:“是漕运码头上的人!对,就是汇水渠龙王魏云璋手下左膀右臂之一,好像……姓……姓平!两年前码头上为抢地盘起了纷争,属下跟随侯爷前去镇压控制场面时见过,就是他!”
“魏云璋的人?”顾泽冷笑一声,“这事儿倒是真有意思了哈!”
一个眼神示意林武:“再仔细搜搜他身上,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崔书宁虽然一直没掺言,但料想这是金玉音这边的剧情相关人物,她却是一直未敢掉以轻心的,就全神戒备的注意着这里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漕运和朝廷方面的情况她眼前一抹黑,但从顾泽这话的细节上听——
他和宫里似乎根本不知道宫里是丢了东西的,只当是刺客闯宫了?否则的话他现在搜身就该重点明确的让找遗失的物件的。
想想这会儿还不得机会处理藏在自己腰间的东西,她反而庆幸。
宫里和顾泽都不知道有这个东西在,她拿着相对还安全些。
趁着暂时没自己什么事儿,就忍不住好奇问桑珠:“那个什么龙王是做什么的?”
尽可能的知己知彼,才好准确判断形势,自保!
可桑珠毕竟只是个伺候人的丫头,也几乎和主子一样常年足不出户,对这种事也是一问三不知。
崔书宁本来就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抱着希望,却不想刚转过头去,就听身畔有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压着嗓音慢条斯理的解释:“码头上乱,漕运的事牵扯复杂,朝廷虽有专设有司,却压根没法着手管制,毕竟漕运要管的也不只是眼前个把码头的事儿,一条河道运输路线有可能绵延几百里甚至上千里,沿途随时可能出岔子。所以,相对而言就是那些人脉广的江湖人更容易操纵。所谓龙王,是水上权力的象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崔书宁侧目,就见沈砚不知何时进来的,此时已经走到自己身边了。
他表情一直都是波澜不惊那种略显冷淡的样子,小小年纪就有了君子芝兰玉树一般温吞雅致的气质。
崔书宁一直以为他会是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的孩子,一次听他说了这么多,还是挺新奇的。
他进来,顾泽当然第一时间也听到动静了,只是心思不在这边,只斜睨了一眼认出是崔家的庶子就没管了,还是专注于刺客那边。
崔书宁拧眉盯着沈砚打量:“你怎么来的?”
沈砚道:“突然换了地方,人生地不熟,晚上睡不好也不适应。”
算是解释。
崔书宁只看他这表情就不能信了他的鬼话,嘴角抽了一下,小声嘟囔:“别说你一个人晚上吓得睡不着啊。”
沈砚的眉眼平静,压根不理会她这种低级趣味的打趣,只就看着蜷缩在地的刺客,继续把之前的事情解释完整给她听:“历朝历代的漕运实际的把控权都不在朝廷手里,不是朝廷不想管,实在是涉及太广,下面各种关系绵延千里,错综复杂,耗不起那个财力和精力。所以各处漕帮的存在虽然有点凌驾于朝廷官府的意思,但是官府和他们却达成了默契,朝廷默许他们的存在,并且放权,他们明面上却也恪守着本分,不会逾矩僭越朝廷的规矩。”
所以,这一次漕帮里举足轻重的人物和宫里人勾结做勾当……
这就不可能止于一般的刺客小偷小摸事件了,如果按照正常剧情金玉音把刺客治好偷偷放走,这事儿就能藏住,不了了之,而现在这位刺客身份被曝光,保不齐要发酵直接动摇了漕运这一块?
崔书宁心中唏嘘,但同时又庆幸——
幸好横插一杠子把金玉音的好事儿给搅和了,否则她岂不是要靠着主角光环收服整个漕帮了?
幸灾乐祸之余,又再侧目上下打量起沈砚来:“你个小破孩儿才多大,怎么会知道这些?”
这女人牙尖嘴利,还是和六年前一样,一点儿都不可爱的。
沈砚很不乐意她打量他的那种眼神,冷嗤一声:“人蠢就要多读书,你待在宅子里不出门,多看看杂文笔录哪怕是看话本子都比成天算计那些破账本有用多了。”
崔书宁:……
那边顾泽听着身后他俩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说话,虽然没那个精力细听他们交谈的内容,但是眼角的余光瞥见两人的模样心里就莫名的上火加烦躁。
林武搜了平舵主身上一遍无果,下面的人已经过来回话说车马准备好了。
“你留下吧,看管好家里,别再出乱子,我带尸体进宫去。”他交代了林武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崔书宁回过神来,可不能就这么放他走,连忙喊住他:“喂,说个事儿。”
顾泽压根不想理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耽误不了你多少工夫。”崔书宁脸上挂着和煦正常的微笑,语气平平:“就是咱俩的事儿这么拖着也怪没意思的,索性一拍两散,放过彼此,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