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这院子小,她进门?一眼就看见站在偏厅里的常先生二人,但是正屋的房门?紧闭,没瞧见沈砚的人影。
于是脚下转了个方向,直接上回廊走到偏厅门?口:“崔书砚病了?”
这话?怎么说?
常先生脑子一个没拐弯:“没啊……”
那小子看着瘦了点,其实身体贼拉好呢,一年下来都未必会生个一两回病的。
崔书宁也?不是很想跟这俩不靠谱的多做交流,就又转身沿着回廊走去了正屋。
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
床榻整齐,冷冷清清,甚至于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门?口都一点进出?留下的水渍也?没有。
这显然人也?不是刚出?去的。
她拧眉回头:“他这一整天都不在?”
“也?……没有一整天吧……”小元闷不吭声,常先生压力很大,眼神乱飘,支支吾吾的,“就……那个……午后……哦不……就早上您出?门?之?后不久,前两天您不是说今天想去城外农庄上看看吗,他本?来说不跟着去的,但是早上起来看着今天天气不好就……不放心,嗯,不放心,就说去寻您了。”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读书人撑场面。
常先生现编现造,说完之?后立刻腰板就直了,自己深以为然。
崔书宁却用一种你们骗白痴么的眼神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他早上出?门?去追我了,到现在还?没回?”
我特瞄的出?去送了个别,回来都睡一觉又算了半天账了,前后三四个时辰,他出?去找我?就算用爬的也?该爬回来了吧?
“呵呵……”常先生只能用干笑来掩饰心虚,“可能……他不怎么认识路,要不再等等吧,毕竟那么大个人了,应该……也?不至于走丢吧?”
不是你的崽儿,你是真的心大。
崔书宁对这老?头儿是越来越不信任了,就没再听?他说,又转去门?房问。
因?为沈砚一早是牵着马走的,必须走大门?,门?房的说法是她早上出?门?之?后不多久沈砚就走了,孤身一人,他们并没有打听?他要去做什么,因?为都以为他就是去追她的。
这话?倒是多少和常先生的说法能合上,虽然沈砚不在常先生这俩却故意隐瞒这事儿还?是挺不合理的。
这天气也?不怎么好,她这院子里的护院和小厮还?都是刚买进来不久的,城外田庄不比城内,有很多标志性建筑可以参考位置,就是崔书宁自己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她把人都叫出?来挨个问了一遍,只有以前在这园子里看门?的一个老?家仆很明确的知道崔家在城外的所有田庄以及顾泽给她的那百亩水田的具体位置。
但是他年事已?高,出?门?只能赶马车代步了。
要是叫他带着护院去寻人,城门?关闭之?前肯定回不来送信,若沈砚真被堵在城外了她这边还?是要最早明天早上才能得到回信。
何况——
她还?怀疑是沈砚主?仆三个之?间有什么猫腻,也?并不是很相信沈砚就在城外的庄子上这个说法。
索性就叫人套了车,又让桑珠带婢女?收拾了一些必要的日?用品她自己亲自出?城去找人了。
因?为夜里回不来,就点了园子里一半的家丁护卫带上了。
常先生和小元装死不肯跟着去,等崔书宁带着人一走小元就慌了:“现在怎么办?她肯定是怀疑你了,回头空手而归……”
常先生也?很慌。
主?要是他在畅园的日?子过得比单跟着沈砚舒坦,他不想这么快砸饭碗。
小元道:“要么……我还?是出?去找吧?”
常先生瞪他:“这京城四处城门?,你就算要去城门?口蹲,知道蹲哪个?”
小元:“那就……不管啦?”
常先生:“蹲门?口吧。”
虽然没什么卵用,但好歹是个态度问题,表示我们确实也?很着急,嗯。
俩人蹲在门?口的耳房里嗑瓜子,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沈砚就回来了。
他进城之?后便打发了欧阳简等人,孤身一人策马回的畅园。
南边雨大,南下的路上他还?穿了蓑衣,后来在客栈里脱了一遍,湿漉漉的都懒得再捡起来用了,所以干脆就冒雨直接回的,纵然京城这边雨已?经基本?停了,他也?一身湿透,十分狼狈。
翻身下马正想着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泡个澡,小元就被常先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从耳房里踹出?来。
“你在这干嘛?”沈砚立刻意识到不对,眸色一凛。
小元抖着腿站着,心里暗骂常先生骂的自己都要哭了,只能实话?实说:“常先生跟三姑娘说您去城外庄子上寻她至今未归,三姑娘不放心就带着人出?城寻您去了。”
身边还?有门?房的其他下人,能透露的消息就这么多。
门?房的小厮很殷勤,上来就要帮沈砚牵马:“小公子平安回来就好,您先进去换衣裳拾掇一下,想是姑娘跟您走岔了路,小的这就叫人去追她回来。”
此时已?近申时末,这时节酉时四大城门?就会关,沈砚进城和崔书宁出?城都要走南城门?,一路都没遇上就说明在他进城之?前她已?经出?去了,现在就算叫人去追也?赶不及在关城门?之?前回来了。
沈砚额前的刘海上还?在滴滴答答的落水,他一声不吭的又扭头上马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砚砚子:你特么的……大雨天你把我媳妇骗出城去遛弯?你们这群懒鬼吃货缺心眼,确定你们真是友军而不是敌人派来毁我的奸细么?
自己的媳妇,冒雨也得自己去找回来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