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一样,沈砚从耳后起蹭的一下开始烧红。
他连忙站起来,捂着衣襟退开离崔书宁几步之外?,眼神开始飘忽不敢去与她的目光对视。
崔书宁差点给他撞倒,茫然的抬眸看他:“又?怎么了?”
“那个……”沈砚目光闪躲,神情纠结半天才佯装镇定?道?:“你转过身去,我自己脱。”
他脸红的已经肉眼可见。
说来说去还是孩子大了,有羞耻心了,害羞。
崔书宁这?会儿就只想赶紧把他伤口给处理好然后补觉去,耐着性子背转身去:“那你动作轻一点,别再把伤口扯裂了。”
沈砚做贼一样这才稍稍抬起眼睛看向她。
崔书宁显然对偷窥他毫无兴趣,背对着他百无聊赖的左右在舒活筋骨。
沈砚暗暗深吸了好几口气把胸中有点节奏不太正常的心跳声给强行压回去,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脱下内外?两层袍子。
剩下最后一件中衣的时候,他先是脱下来了,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又?看崔书宁的背影……
然后又火速把另外一边衣袖重新套上了,衣带胡乱一系,就露了半边肩膀和受伤的那只手臂出来。
他也不?好意思喊崔书宁,自己转身去桌边撩水清洗。
崔书宁听到水声转身,看了一眼他那个含蓄又?古怪的穿着,也不?好意思再逗他了,径自过去挡开他:“你坐着吧。”
打?湿一块帕子,沾水把他伤口周围干涸的血块擦拭干净。
沈砚这?伤虽然不重,但是因为他始终没有好好处理,血止住了又?流,反复几次,情况确实看着不?太好。
崔书宁的神情专注,弯身一点一点细致的给他清理。
她确实心无?旁骛,别说现在沈砚在她看来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就算是个成年男子……
看个肩膀头子还能看怀孕了不?成?
她是真的毫无心理负担,就沈砚浑身紧绷,一脸严肃的坐着,状似镇定?,心跳却莫名有点快,左右都觉得不?自在。
崔书宁给他清理掉血污,又?找出那瓶金疮药来,找了块轻薄透气的白布撕出一条绷带,给他上药包扎,一边处理还一边注意着力度问他:“有没有绑太紧了?太紧的话影响血液流通。”
沈砚原来那些衣裳显然是不能穿了,给他包扎之后她又?去柜子里翻了一件衣袍出来扔给他:“你先穿这个吧。”
这?次主动避嫌,端了脏水出去泼到了院子里。
沈砚快速脱下上衣将那衣袍换上。
袍子是棉布的,放量比较大,很?宽松。
他左看右看,不?记得崔书宁有穿过类似这?种形制的衣裳,就问她:“这?袍子做这?么宽,你能穿?”
崔书宁把脸盆放回盆架上,又?从旁边放着的水壶里倒了点清水洗手,晃悠回来的时候才随口回答:“我的衣服你哪儿能穿啊,这?件是浴袍,做宽松了穿着睡觉舒服。你那个小元啊……我也懒得找他了,你将?就着穿吧。”
浴……袍?
就沐浴之后光·溜·溜直接往身上穿的那种?
沈砚有种脑袋里炸开一记闷雷的感觉,脸上表情完全不受控制的变得惊恐且僵硬。
衣服是好料子,舒适柔软,虽然轻薄但是绝对不透,质感明明很舒服的,他却有种反穿了一只刺猬的外?壳在身上一样的感觉,冲动之余差点又当场扒下来。
但他里就只剩下一条中裤了,崔书宁就站在他面前。
他能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的温度都在迅速往上窜,并且很?快就控制不住要上脸……
唯恐被崔书宁瞧见最尴尬的窘态,便逃也似的匆忙裹着衣袍跳上床,拉被子把脸藏起来。
还是要睡这啊?
崔书宁无?奈,跟过去给这?蠢孩子把被子盖好,临了不?放心的又?拍了他一下:“你睡觉老实点,尽量平躺,别再压着伤口了。”
沈砚蒙着头,没吭声。
崔书宁是没多想的,转身就往屏风后面走。
沈砚听这动静不?对,这?才拉下被子喊她:“你做什么去?”
崔书宁翻了个白眼:“你管我呢!”
没理他,还是绕过屏风走了。
沈砚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没听见开门声,就听见抖被子和拍打?软枕的声音。
崔书宁也要补觉,沈砚占了她的床,她就在外间的榻上躺下了。
她的呼吸声不?重,但对沈砚这?样的习武之人来说却甚是明显,他躺在床上,听着一道?屏风之隔的外?屋里逐渐平稳的呼吸声,过了好半晌才觉得身上脸上不?正常的热度慢慢地散了。
想要翻个身,又?突然想起来崔书宁嘱咐他的话,便又没动。
枕头和被褥上若有似无的香气萦绕,逐渐占领了他全部的思维和感官,他闭上眼,亦是很快进入梦乡。
畅园之内一片和谐,岁月静好,与此同时顾泽回到永信侯府,因为规划得力前几年走得步步平顺的金玉音却迎来了她逆袭生涯中最大的一场灾难和风暴。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砚砚子:原来我在你心里和一个婢女一样的分量?
宁宁子:你不要无情无耻无理取闹……
砚砚子:不跟你过了,我要收拾包袱回我家去!
宁宁子: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