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的那个表情啊,就要跳起来掀房顶了,但见他捏着拳头,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崔家的丫头却愣是?半天没发作出来。
常先生正看得有趣儿……
又听崔书宁话锋一转,又转头看向了他道:“先生,您接了我?这?园子?的账本?可?好好替我?管着账,桑珠昨儿个给您的那五十两,除了日常杂七杂八的开支,另有下个月这?满园子?下人的工钱也得从里?头出。银子?交您手里?了,您可?别给我?掉链子?,到时候账目若是?出了问题……贪墨主人家银两我?大概可?以送您去衙门关呢?”
常先生:……
这?关我?什么事儿?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儿?!
常先生整个人都懵了。
他又何尝不知道昨天那事儿是?沈砚胡闹,可?是?人家是?主子?他就是?跟着混吃混喝的随从,让他把那笔银子?拿出来买兔子?去,他能说不给?
原以为崔书宁纵着沈砚,这?俩孩子?就是?过家家闹着玩的,谁能想到崔书宁还冲着他来了?
老人家有口难言,但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没得崔书宁同意私自挪用了府里?的银子?,就算大家心知肚明是?沈砚的锅,可?他要当?面甩回?给沈砚,沈砚就能立刻叫他卷铺盖滚蛋。
他可?怜巴巴的盯着沈砚。
沈砚直接被崔书宁给气炸了,当?场甩袖而去。
刚冲出去,发现身上还穿的崔书宁的睡袍,又折回?来去里?面换了自己的衣裳,重新冲出去。
崔书宁也不管他,就继续心安理得吃她的饭。
她这?倒不是?冲着为难常先生去的,实在是?沈砚这?熊孩子?欠收拾,而常先生和小元他们又对他唯命是?从,她要再不旁敲侧击的敲打敲打,下回?他要拆房子?这?些人也得顺着他。
常先生自知理亏,从崔书宁这?回?去之后立刻就逮了小元帮忙,两人火急火燎的屠了二十只兔子?,生火上烤炉,处理好就拎着板凳上街摆摊去了。
畅园定的规矩是?每月月初发月例银子?,这?可?没剩几天时间了,到时候他给下人发不出工钱来,依着崔家丫头那个雷厉风行的做派没准真能把他送去大牢里?蹲着。
牢里?脏乱差就不说了,主要是?那个伙食……
吃不惯啊。
常先生拉着小元出去搞副业了,桑珠得了消息笑得前仰后合,跑过来给崔书宁报信:“您说您也是?的,吓唬常先生作甚?他老人家可?是?当?真了,带着小元出去摆摊去了。”
“也不全是?吓唬他们,就是?叫他们都长长记性,别什么事儿都跟着那熊孩子?胡闹。”崔书宁道。
桑珠忍着笑:“常先生的手艺真是?不错的,叫他尝到甜头没准能当?成是?个长久的生意去做。”
崔书宁莞尔,未置可?否。
她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些的,常先生虽然贪嘴了些,但真不是?什么醉心名利之徒,他这?样?的人,过的就是?随遇而安无?拘无?束的生活,就算卖烤兔子?能发财,他也不可?能当?成正经营生去做。
不过常先生如果生意好,那百十来只兔子?有个五六天应该差不多就解决掉了,沈砚就不用长期和兔子?斗气了。
这?个话题调侃两句就揭过了。
桑珠想到了正事就收敛了神色问崔书宁:“您那会儿去找顾侯爷是?要给那个姓陆的女人下套吗?信上写了她的秘密?这?样?的话她有可?能会冒险去侯府抢夺信件吗?”
崔书宁眼中笑意也瞬间敛去许多。
她勾了勾唇,笑容之中也带了明显等看好戏的恶意:“抛了钩,挂了饵,后面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愿者上钩吧。”
顿了一下,唇角笑纹就越发深刻了几分,又再笃定道:“不过我?猜她们一定会上钩,因为……她们心虚。”
桑珠正在叠被子?,闻言手下动作一滞:“你说……她们?除了姓陆的女人还有谁?”
崔书宁莞尔,却是?故作神秘的不肯多说了。
而至于她局中算计的另一个人,自然就是?金玉音了。
虽然这?次招惹她的仅是?陆星辞,可?金玉音这?个拿女主剧本?的人和陆星辞站在统一战线这?才是?最大的隐患。
桑珠以为她是?要针对陆星辞,事实上——
她这?一局确实是?实打实冲着金玉音的。
当?然,还是?那句话,局是?她摆的,但是?愿者上钩,那姐妹俩到底会不会上套这?就不是?她能掌控的了。
*
永信侯府。
金玉音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她和顾泽之间又陷入了空前的冷战期。
虽然以前两人也经常闹别扭,但她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次不一样?。
顾泽是?彻头彻尾的对她起了疑心,加上之前因为平舵主的事他就已经对她心生不满了,这?一次就几乎等于火上浇油,偏她还没办法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想把事情推到崔书宁头上蒙混过关,效果又不理想,顾泽并未买账。
这?两天她都卧床休息,她出了这?么大的事,受了这?么大的罪,顾泽居然都没来看过她,这?就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
她现在的处境很?是?不妙。
过午之后,灵芝服侍她服了药,一边替她整理衣物,一边唠叨:“夫人,这?屋子?里?到处奴婢都找了好几遍了,您这?几天换下来的衣物被褥也都翻找了许多次,就是?没瞧见您那个坠子?。您说这?屋子?里?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又每天都有人打扫,按理说这?东西不该丢的。”
金玉音的项链坠子?丢了,是?事后才发现的,当?时离着事发都已经过了一两天了,她并不确定是?不是?那晚出去的时候弄丢的。
“仔细找找吧,虽说不值什么钱,却是?我?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了,我?从小戴到大的。”她心思都在怎么挽回?顾泽的心上,只是?随口应付。
灵芝把一些脏衣服送出去交给下面的丫头去洗,走了不一会儿房门就再次被人推开。
金玉音以为是?灵芝回?来了,转头去看,看到的确实做仆妇打扮的陆星辞出现在屋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