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派了身边的人来找她?这就说明昨夜的顾府之内就已经?事发了。
陆星辞和金玉音比她预料之中的要沉不住气的多。
桑珠正累得坐在地上喘气,一时爬不起来,喘着气道?:“没说什么事吗?”
就顾侯爷和自家姑娘之间那关系,真是不见面则已,见面就掐,但凡是和顾家扯上关系的……
在桑珠这就本能的认为没好事。
小厮摇了摇头?。
崔书宁却未多想:“你让他?等会儿?吧,我?更衣就来。”
说开了,她这次对凌氏姐妹俩是玩的一招引蛇出洞,但是对顾泽而言就是借刀杀人了,顾泽不会蠢到被人利用了还一无?所知甚至忍气吞声。
现在东窗事发,他?会找她,顺理成章。
桑珠艰难的爬起来,面有?担忧:“顾侯爷不会又要找麻烦吧?”
崔书宁却是胸有?成竹的笑?了:“他?现在应该确实不会太高兴,但是找麻烦……应该不至于。他?要真是冲着找麻烦来的,那肯定还是带人打上门,不会这么客气的。”
顾泽上门找茬,那是有?前车之鉴的。
而且说白了,区区一个畅园,无?权无?势,他?堂堂永信侯要找麻烦,就是可以毫无?顾忌的打上门来的。
这么一想,桑珠就也安心许多。
崔书宁推门进房,桑珠看到她榻上的枕头?被褥和扔了一地的沈砚的靴子衣裳,当场就想吐血。
冲进里屋去看,果然,隔着床帐沈砚还睡着呢。
这怎么还说不听了呢?
桑珠气得都快哭了,压低了声音扯着崔书宁又要训:“姑娘!奴婢跟您说多少遍了……”
老生常谈的问题了,崔书宁又不是没脸没皮,但这事情确实回回都是事出有?因,她又问心无?愧。
“这不是昨天一忙我?就忘了叫人给?他?修屋顶了吗?大半夜的又不想折腾你们,就将就了一下?,而且你看——里外两张床,两张床!”崔书宁也是脑瓜子嗡嗡的,先发制人的赶紧解释。
反正什么话都被她说了!
桑珠气鼓鼓的也再没了话说。
崔书宁去屏风后面洗漱,简单冲了个澡,洗掉一身汗臭味,然后就换好衣裳去了前院。
林武只是顾府的一个下?人,崔书宁没让请他?进来,门房的人就把他?留在门房那等着。
崔书宁出去见到他?,他?的态度倒是前所未有?的客气,拱手,谨慎道?:“抱歉,打扰崔夫人了,我?家侯爷有?要事,需要马上与您见一面。”
话是说得客气,却是强硬的没给?人拒绝的余地。
林武侧身,露出等在大门外的一辆马车。
“主子……”桑珠暗中抓住了崔书宁的衣袖,神?情明显透着紧张。
崔书宁不动声色的拍拍她的手背,然后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抬脚往外走?:“好。”
她也没叫护卫家丁跟随,只带着桑珠一个上了马车。
顾泽没在车上。
林武亲自驾车,却也没走?得太远,将她主仆二人带到了附近的一处叫吉兴居的酒楼。
“夫人,到了,请您下?车。”林武跳下?车,利落的搬了垫脚凳。
桑珠要下?车好准备搀扶崔书宁,不想却被他?挡在了车内。
桑珠一急,连忙转头?去看崔书宁——
顾泽要崔书宁一个人进去,态度看似客气实则强硬,这妥妥的就是一出鸿门宴吧?
“你就在马车上等着吧,没事。”崔书宁泰然处之,拎着裙角自己?下?了马车。
这家酒楼的位置和生意都一般,而现在一大早刚开门,并且一般人早饭就算出来吃也最?多是路边摊将就一口?,酒楼基本都是要中午前后才开始有?生意的。
大堂里很安静,一个客人也没有?,掌柜和伙计应该也被支开了,只有?另一个顾泽身边的心腹侍卫等在里面,一声不响的把崔书宁引着上二楼,叩响一个雅间的房门。
里面的人没应声。
他?自己?等了一会儿?就推开了虚掩的房门把崔书宁让了进去。
崔书宁进门之后,他?又把门关上了。
顾泽站在窗户前面,背对着这边,高大挺拔的背影带着他?固有?的气势,整个身影融在一片被窗纸过滤之后的阳光里。
他?看上去和以往似乎并无?二致。
崔书宁也不惧他?,径自走?到桌旁坐下?,伸手摸了摸桌上茶壶,壶里的茶应该是刚沏不久,还热腾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