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她几?乎每天都会见到沈砚几?次,甚至于但凡敬武长公主去看崔书宁练功的时候一般这个大个子护卫也都在,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他两人行止都并不?鬼祟的缘故,她反而没怎么在意,就这会儿……
心里就是有种很怪异的感觉,仿佛某些隐晦的真相呼之欲出。
可是崔氏宁姐弟俩是自家长公主的客人,身份很正常,这些天彼此的相处也一直融洽。
不?!
如果倒回去三年前,沈砚还没有这么?高,他曾经年纪还要小两三岁的时候……
那一瞬间,就仿佛灵智是被曾经记忆里某个可怕的雨天里的雷电击中,唐凝心头一惊,豁然开朗:“我想起来了,他们是……”
就是他们!三年前敬武长公主离京那天的下午,和自家驸马爷在客栈院子里秘密会面的那对儿神秘主仆!
唐凝虽然当时没太听明白那双方具体是在密谋什么?事?,但是言辞之间驸马都对那对儿主仆极为忌惮,就足见是什么?很危险的人物了,这些年她都当那是场噩梦,从来不敢去回想的。
此时她惊慌失措的匆忙从窗边挪开,刚想和长公主说这事?儿,可是看见对方苍白的脸色和惶惶不安的神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敬武长公主和唐菀都因为她的咋呼循声看过来。
唐凝匆忙垂眸掩饰:“没……没什么?……就崔三姑娘差点儿摔了。”
敬武长公主此时又哪有心思?去管这些小事,她心情糟糕的可谓一塌糊涂,根本就没余力多问,这事?情便就此揭过了。
车马仪仗的后面,崔书宁是一直等到他们整支队伍转出巷子口才慢慢收回视线往回走的。
彼时沈砚已经和欧阳简说完了话?。
他的消息不慢,和敬武长公主几?乎同步,只是因为他现在住在长公主府,他的人才费了点周折才把消息送到。
但是他也不?能现在就和崔书宁说余太后那事儿的更多细节,否则她一定?会怀疑他有事?瞒着?她。
看见崔书宁一副沮丧又忧虑的模样,只走上前来迎了几?步,把她领进门去。
家里两个主子一起匆忙出远门去了,长公主府内却也没有乱起来,最初打点行装的时候是慌乱了些,等?两人走后管家和几?个管事?各司其职,带着人归拢了一下,很快的一切就又重回正轨。
崔书宁本来还担心长公主夫妻骤然离家,且不?说京城那边会怎么样,她这府上别有人心存不?轨先出幺蛾子,但是看着?一个时辰之内一切就恢复如常,她也就歇了留下来坐镇两天帮忙看门子的心思?。
“主人家都不在家了,我们单独住在这就不合适了,反正行李也整理的差不多了,现在时间还来得及,咱们也这就回庄子吧。”中午吃了午饭崔书宁就让桑珠去给管家辞行。
管家还是很周到的,叫人帮忙搬行李,客客气气的送了他们离开。
回到庄子上天也黑了,崔书宁没什么?心情也没什么?胃口,敷衍着?吃了两口饭,功都没练就熄灯睡了。
回到农庄上,又是俩人一个院子,一个住正屋,一个住厢房。
崔书宁都没做他想,但是她揣着很重的心事?晚上不?是那么容易入睡的,就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然后就听见沈砚来敲门:“开门。”
在长公主府那阵,他老是过去撬窗户,后来崔书宁懒得跟他折腾了,都是入夜给他偷偷留门的。
那时候他耍赖,不?肯自己在客院睡,现在还来?
崔书宁心情不?好,也不?想惯他,直接躺着没动:“睡了,有事?儿明天说。”
这农庄上的院子没多大,桑珠和青沫就住在另一边的厢房,沈砚今天挺光明正大的还敲门,桑珠很快就披衣出来了。
崔书宁听见他俩在院子里的对话——
桑珠:“这么?晚了小公子找姑娘有事??”
沈砚;“早上看她手上水泡磨破了,我给她送点药,没什么?事?。”
崔书宁在被子底下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指,这才后知后觉……
长缨枪太重了,费体力不?说,操作起来得保持它在掌中灵活收拉推送,她这阵子确实挺惨的,手心里的水泡时常就要磨破。
没有人是铁石心肠,有人关心,多多少少总能治愈内心的。
崔书宁的心情突然莫名好了些,重新挂起床帐下床去开门。
桑珠看她出来开门,就已经退回门里去了。
崔书宁倚在门边,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有点想折腾熊孩子,挡在门口勾唇冲他挑挑眉:“干嘛?”
沈砚冲她展示了手里掐着?的那一把药瓶:“送药。”
崔书宁纠正他:“错了。你这叫深夜送温暖。”
她以前约莫是对生活有种错误的认知,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呆着?自我治疗,现在反而觉得当?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有人能一起说说话开开玩笑,都不需要治疗那个过程的孤独和煎熬了,心情瞬间就能转好。
沈砚皱了下眉头。
崔书宁等?他甩脸色跟她抬杠,但下一刻却见他表情又慢慢舒缓了下来,从善如流的还点了下头附和:“哦!”
然后走上前来一步,用空着?的那只手拽着她手臂往怀里一拉,手臂再顺势绕到肩后抱住。
崔书宁:……
她一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少年的声音一本正经的在她耳畔一板一眼硬邦邦道:“送温暖。暖吗?”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宁宁子:嘿嘿嘿!我家的小王八蛋会撩妹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