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泉也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但是反正都已?经?没打?算要了……
本来也不好意思在这吃崔书宁家的饭的,这就?撸袖子,大马金刀的往桌旁一坐,抓起一个大饼就?是干:“吃饭吃饭,风餐露宿赶了五天的路,你们她娘的不饿啊?”
外面崔书宁走出院子又顿了一下?脚步,回头朝厅里看去。
沈砚依旧还是方才的那一副表情,跟在旁边,视线就?没从?她脸上移开过。
崔书宁被?他盯得其实?心里很有点?发毛,就?直言问他:“你们认识?”
他指的,自?然是航泉。
如果说之前她跟他说话还是端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这一次就?是毫无距离的私事了。
沈砚心中一热,方才那种委屈的感觉就?又铺天盖地的袭上心头。
崔书宁见他不语,就?以?为又是他的小秘密,他既然不想说,她也没打?算勉强,收回视线刚要继续离开,就?听他闷声点?头:“嗯。”
崔书宁顿住脚步,侧目又看了他一眼。
少年的眼角微微泛红,神情就?又见出哀怨来了。
他一个男孩子,动辄就?这么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来卖惨,崔书宁虽然知道他并非刻意,但是总这样也不像个样子,不知道的还真当她怎么对不起他似的。
每回看到他这副神情,她就?是不心虚也会多少又要感觉到心虚,心情一瞬间就?跟着阴霾了。
崔书宁心里堵得慌,脸色就?也跟着不怎么好了。
沈砚解释:“我父亲还在世时?他父亲在我父亲麾下?,后来中间又乱七八糟的出了一些事,有很久没见了。”
有关他的身世,他虽然一直也没有明说,但这些年偶尔透露出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崔书宁自?己整合一下?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只是以?前沈砚不主动说,她尊重他的个人隐私,又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没必要刨根问底去打?听,毕竟有时?候偶然提及,看沈砚那样子他也没有太防备她的意思,就?是个一切随缘的态度,单从?这个态度上看,她也不觉得这背后还能藏着什么事关重大的牵连,要不然沈砚不会这么不慎重的透露出信息让她胡乱联想。
现在他这话,又是点?到为止的。
崔书宁依旧没问:“回去收拾准备一下?吧,后天应该可以?出发。”
沈砚以?前确实?是刻意对她隐瞒他的身世和背后的牵扯的,但是这一次,他其实?是想如果她追问,他就?会告诉她的。
以?前不想说,一开始确实?是觉得她不配知道,后来则是怕她会把他看成是个大麻烦,为此而疏远他,毕竟这女人是真挺怕死的……
而现在,到了他想找个机会和她开诚布公?和盘托出的时?候,她却依旧好奇心不够旺盛。
崔书宁就?是不想跟他呆在一块儿,飞快的就?走了,回了后院。
沈砚强忍着要跟过去的冲动,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内院的门内这才慢慢收回视线转身离开了。
崔书宁现在和他都分开两家住了,他肯定不能让航泉他们真住在崔书宁这宅子里,是以?等着几人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东西,欧阳简就?把人领走,都带去了隔壁沈砚那宅子安顿。
次日,崔书宁带桑珠她们出了趟门,尽可能齐备的采买了一些路上可能会需要的东西,重点?是添置棉衣和棉被?这些。
沈砚依旧还是□□惯,但凡是她出门,不管做什么去他都跟着。
北方的冬天常年都是零下?一二十度,这时?候又没有封闭的空调车,哪怕是坐马车出行,崔书宁都是想想就?浑身发抖。
她是想把沈砚劝退的,但是总不能看他冻死,添置衣物的时?候还是准备了他的份儿。
航泉那人挺闲不住的,看沈砚出门就?尾随出来,结果大街上就?是沈砚隔着三五丈的距离跟着崔书宁,他又隔一段距离跟着两人……
跟了几条街,就?觉得这俩人是既有意思又没意思,兴致缺缺的回去了。
因为第三天下?了场雪,他们预定的行期被?拖延了一日,等到第四天天气放晴了才上路的。
冬天的北方真不是个好地方,崔书宁就?只带了桑珠,把青沫留下?来了。
青沫很高兴,立刻就?卷了自?己的铺盖搬去隔壁宅子跟常先生还有小元作伴了。
北上的路,因为很多路段都有很厚的积雪又没有专人及时?清理开路,就?把行程拖得很慢。
加上这样的天气崔书宁是打?死不会委屈自?己受冻去骑马赶路的,是以?一行人拖拖拉拉走了整整十二天才抵达了北境边城。
恒阳城被?占之后,大周朝在北境的边城就?成了恒远郡,这本是隶属于恒州的一个附属郡,这些年逐渐增修扩建,其实?规模已?经?完全?不逊于当初的恒阳城了。
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崔书宁想说找个客栈先休息,因为航泉回来肯定得先去找他的顶头上司复命的。
然后一行人刚进城,城门楼上就?快步下?来一个少女,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冲着航泉喊了一声:“哥。”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