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少年,也是曾经她置于自?己掌心里,想要好好照顾呵护的那一个。
她并不想看到他为了她反而把他自?己放低成这?个样子。
崔书?宁的心中一时百感交集,说不出的窒闷,挣扎了两下就沉默着不动了。
床上的气氛突然就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沈砚的目光尽可能的落在床帐外面,他自?嘲的哂笑?一声:“屋里留着灯呢,你安心睡吧。”
崔书?宁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两个人各怀心思?,就这?么沉默着躺了有一会儿却谁都没睡着,沈砚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就从?被窝里爬起来,下床去鼓捣起来。
崔书?宁也跟着爬起来坐在床上狐疑的看他,却见他找过之?前拿进来的那个食盒,从?里面拿出一小坛酒,倒了大半杯拿过来递给她:“喝一杯,能暖身,还能让你睡好点。”
那酒应该是有些?度数的,闻在鼻息间就有股清冽又略带辛辣的冲劲儿。
崔书?宁看着他置于自?己唇边的酒杯,过了一会儿才?接过去一饮而尽。
沈砚把杯子拿走,放在了桌旁的小几上,他自?己倒是没喝,重新爬上床来,躺下之?后仍是将衣襟扯开,让崔书?宁的双脚焐在自?己怀里。
也不知?道是他胸膛的温度炙烤所致,还是被那半杯烈酒刺激的,崔书?宁也说不上自?己是从?心坎里开始还是从?脚底板开始,浑身上下很快就从?里到外都暖融融起来。
沈砚就躺在身边,她不太敢动,只尽量放空了思?维,等到不一会儿酒劲上来就迷糊了过去。
沈砚给她捂了半宿的脚,下半夜开始解冻之?后的并发症就来了,她双脚不仅肿胀的像馒头,更是奇痒无比。
崔书?宁半夜被痒醒了,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挠。
沈砚倒是早料到她得有这?么个过程,一直也没太敢睡死,察觉她爪子开始摸过来就给挡开了——
也不是不能挠,就她晚上睡得半梦不醒的,手下没个轻重,容易抓烂皮肤。
“痒……”崔书?宁摸了几次都被他挡开了,终于扛不住,烦躁的哼唧起来。
“你别乱动了,会挠破,尽量忍忍吧,我帮你抓一下。”也是怕指甲把她抓伤,就用自?己的衣襟将她双脚裹起来隔着布料给她挠。
反正这?个冻伤的毛病一旦痒起来就是很要命的,整个下半夜俩人都没睡好,沈砚帮崔书?宁暖脚抓脚的折腾,崔书?宁却觉得他挠的不过瘾,有时候痒痒的狠了又睡得迷糊就强行自?己上手……
次日清晨醒来,俩人的精神都不太好。
崔书?宁脚上一时还不能消肿,沈砚醒来又第一时间给她查看了一下,提醒:“能忍就尽量忍忍不要挠,一会儿我去给你找点对症的药来擦一下能缓解。”
他转身找了衣物?来穿。
崔书?宁的目光不经意一瞥,就看到他衣襟之?下胸膛上两道指甲的抓痕。
昨晚只是比较累,睡得沉了些?而已,脑子不至于断片,她只略一回忆就能想到这?抓痕哪儿来的。
她想去挠痒痒,沈砚挡着不让,她痒的难受发狠乱抓的。
由?于她一直拒绝对沈砚有想法,所以这?样的抓痕并不至于在她这?引起什么遐思?,她只是一时神情微怔。
因为目光停顿太久,沈砚就察觉了。
他不解的转头看过来。
崔书?宁就从?他领口把视线移开,迎上他的目光无奈苦笑?:“何苦呢?”
指的,当然并不只是他被抓的这?两下。
沈砚反应了一下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他眸色微黯,后也跟着勉强扬了下唇角,慢慢地道:“你可以有你的坚持,也可以永远不接受,但你是你,我是我,我也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穿好了衣物?,他也没再?与她多说,又往火盆里加了些?炭就推门出去了。
正好欧阳简带着梁景走进院子。
欧阳简走在前面几步,看沈砚是从?这?个屋子里出来的,而且出门的时候还在整理领口,立刻就想入非非,面有喜色,贼兮兮的直眨眼:“昨晚……”
这?是成事了?!突然之?间峰回路转咩?简直神速!
沈砚理都懒得理他,一抬眼就看到后面也刚一脚跨进院子的梁景。
梁景一开始看见他并没有多想,拱手打了招呼,直言道:“宁姐儿昨日瞧着情况不太好,我不放心就先过来看看,她没事吧?”
沈砚就觉得这?人简直吃饱了撑的,多此一举,崔书?宁有事没事跟他有什么关系,还一大早往人家家里跑。
他对崔书?宁的这?个师兄没什么好感,所以就始终一张冷脸,凉凉道:“她刚醒,现在不方便见客,你去厅里等她拾掇一下吧。”
说完就径自?绕开梁景自?己走了。
梁景又略回味了下他的话,这?才?盯着眼前他方才?从?那走出来的房门陷入沉思?——
这?情况不对啊,就算是姐弟,眼下崔书?宁刚醒还没拾掇妥当这?小子随意出入她卧房?
他倒是没往更恶劣处想,就这?样已经开始觉得心里隐隐的犯嘀咕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