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额头上的疤痕醒目,一直都在提醒崔书宁她一定经历过特别坎坷甚至可怕的事。
否则一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又如何能够看淡生死,又将人生的很多道理都理解的那般通透。
贺兰青并不是在和她商量这件事的,所以崔书宁也无所谓反对,她只是略斟酌了一下,还是面露难色:“我?是可以尊重你的选择和决定,可你家兄长这趟可不是把你托付给我?的。”
他使了个眼色示意沈砚房间的方向。
两人相视一笑。
贺兰青道:“我?自己去与他说。”
两人便一起又去找了沈砚。
院子外面,从驿站大堂通过来的过道那,两个穿着官服的年轻官员恰巧行过,其中一个侧耳倾听后院的说话声,很是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下定决心往这边走了两步窥视时,院子里的两个姑娘已经不在了,只有几?个护卫忙里忙外的搬行李。
同行的另一个官员扯着脖子也朝院里张望,打趣他:“你跑这里做什么??”
前一人转头冲他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刚才听见后院的说话声,总觉得那声音似曾相识。”
两人还有公干,无暇在这种琐事上浪费过多的时间,转而又一起出去巡查外面运粮的车队了。
后院这里,贺兰青找到沈砚也是开门见山的直接道明了目的。
沈砚虽然觉得她跟着有点妨碍自己找机会亲近崔书宁,但是杭家兄妹与他之间的交情特殊,他又是得了杭泉嘱咐的……虽然他也很自觉的不会自不量力试图去做贺兰青的主,却一时间也不好答应她。
贺兰青问他,他就拧着眉头沉默。
贺兰青治他也有绝招,挑了挑眉当场挑衅:“当年你可是欠着我?半条人命的人情呢,现在就当还了,以后再见面,我?哥若是找你麻烦你就说我?是自己偷着跑了就是。”
沈砚于是冷笑:“跑了?你要?回去我就让欧阳送你。”
让她自己回去,还说是偷着跑的?所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起码的信用好么?,贺兰青一定要?回去,他也必须有始有终,体体面面的把人完好无损的送回去交回杭泉手?里才能算完。
这件事至此便算是定下来了。
贺兰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行李,准备次日一早就启程回去。她这样半途杀回去,等她两日后到家,沈砚和?崔书宁这边等于已经南下走了四天了,杭泉可没那么放心让她一个姑娘再单独赶路几天去追了,路上没个照应,万一出了事儿算谁的是吧?
这姑娘也算是把她那哥哥给算计拿捏的妥妥的。
然则天公不作美,下半夜却起了很大的风,次日一早外面掀起一场大风雪,雪势虽然不很大,但是突然降温,又夹裹寒风,这样的天气赶路最是辛苦,一行人不得已只能在这驿站多留一日,等风雪停了。
他们不能走,那一队北上的运粮队伍自然也被阻在了此处。
整个白天崔书宁、沈砚还有贺兰青三个人都在屋子里烤火说话吃零嘴儿,傍晚时分风雪停了,几?个人在屋子里憋一天就借口去前面的大堂吃饭顺便透透气,刚好就遇到楼上住着的两个官员也下来吃饭。
沈砚看到他们,脸色当时就又不太好了。
顾温则是眼中流露出欣喜的神色,唇角荡开一如往常温和?的笑容来,快步走下楼梯:“昨晚听见后面的院子的说话声我就说觉得耳熟,居然是你,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崔书宁确实没想到会是他押运粮草北上的,不免意外的狠狠一愣:“你不是进了翰林吗?”
顾温笑道:“我?上一任去年就任满了,编书做学问这条路似乎并不适合我?,所以申请调令去了户部了。这一趟差事赶在年关上,其他同僚要?么?就是需要?侍奉双亲,要?么?就是拖家带口,就我孤家寡人一个,索性便接了这个差事出来了。”
这个剧本,可能走的不是全民黑以衬托主角伟光正的路子,顾泽这个庶弟起码到目前为止也没露出明显黑化的迹象来,崔书宁甚至觉得他主动接了这趟差事别不是还有点是为了给顾泽做后援的意思。
不过他和?这家人关系特殊,他们兄弟的事她是不会过问的,闲聊了两句她倒是把贺兰青托付给了顾温,正好让他把人护送回去,这样就省得欧阳简还单独来回跑一趟了。
第二天一早,天气放晴,双方就分道扬镳,各自上路了。
没了贺兰青碍事,沈砚甚至都还没来得及高兴,当天晚上在下一个驿站投宿时后边又一队人马追了上来——
梁景。
说要回京,与他们正好结伴同行!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