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也不?算是单纯的八卦心,其实从刚第一天遇到贺兰青的时候起她就从这姑娘身上看到了神秘。
有些事情,不?刨根问底的弄清楚,心里会始终惦记不?得劲。
沈砚停下筷子,抬眸,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崔书宁被他看的心里有点发毛:“不?方便说?”
沈砚于是冷笑了一声:“你不?是不管我了吗?还问这做甚?”
崔书宁:小子你这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这个哀怨的调调能不能不要信手拈来啊?
而且——
谁说我这是关心你的事?老娘分明是想八卦贺兰青好么?
但是这熊孩子气量小,弄不?高?兴了,他肯定就不会回答她的问题了。
崔书宁干笑两声,含糊其辞:“我就是好奇。”
沈砚又不?瞎,又如何看不?出她的敷衍,冷嗤一声,重新低头吃饭,也才?轻描淡写?的说起来:“杭泉的父亲是我父亲当年的亲兵旧部,后来我家虽然出事,但是在军中的心腹和旧部朝廷不能尽除,也很有一些人是心系旧主的。杭家那个他看我年幼就渐渐起了歹心,想将我拿捏在手控制成他的傀儡,借此驱使我父亲留下的力量。”
崔书宁:……
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我就是来聊个家长里短的小八卦,你给我曝这种猛料?
她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不?可避免的跟着跑偏又想起他年幼时的那些遭遇,不?禁跟着心里发闷:“那你跟杭家兄妹现在……”
看他跟杭家兄妹如今的关系,却也不?像是有旧怨的,还相处的不?错?
沈砚于是唇角扯出一个更加冷讽的弧度来:“杭泉那时候少年热血,他发现了他亲的意图和阴谋,两相争执之下……是出于义愤吧,但也是失手,就将他父亲给杀了。”
崔书宁:……
沈砚继续往下说:“那是八年前的旧事了吧,当时贺兰青才?十多岁,她小的时候因为有异族血统,经常被邻里的孩子嘲笑欺负,小女孩胆子很小。杭泉与他父亲争执,并且手刃他那天正好被贺兰青看见了。她当时年纪小,不?经事……被吓出了毛病,之后大病一场之后就失心疯,变得痴傻起来,自那以后数年间都呆呆愣愣的,全靠家里的哑奴照顾。”
崔书宁这就明白了:“就是为了这件事,你觉得对不住她?”
沈砚沉默,算是默认。
崔书宁又仔细琢磨了一下:“那她额头的疤,就是那时候看他父兄争执时意外留下的?”
“不?是。”沈砚直接否了她的推断。
崔书宁眼巴巴等着听后续的事,他却又突然不说了。
可是话既然已经到这里了,崔书宁对这件事的原委就着实好奇,于是死盯着他不?放。
沈砚不?想说,倒不?是因为和杭家的事难以启齿,而是其中有件事当初是他瞒着她做的,他才?有些犹豫。
崔书宁忍不?住的催促:“说话啊?还有……你不?是说她被吓出了毛病吗?是什么?时候好的?现在瞧着也没事人一样不是?”
沈砚低垂着眼眸,咬着嘴唇,过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佯装无事道:“四年前……我离京去给外公迁坟,顺便……故地重游,回来拜祭了父母。也是凑巧……贺兰青那时候因为失去神智,比小孩子还好骗,但偏她样貌生得不?错,有一日哑奴没看住她,被人给拐了,险遭玷污。那趟刚好我回北境时遇上?了,就把她送回了杭家。她脑袋上?的疤是那次给拐的时候磕的,当时又是受了惊吓,大病一场。我将她留在了杭家,就走了,却没有想到这次回来才发现她病好了,也算……因祸得福吧。”
对沈砚来说,当初本来就是杭泉的父亲心术不正,生了歹念出来,连他自己的亲儿子都看不?下去,他执迷不?悟才?被杭泉失手误伤的。其实那件事杭泉虽然介怀,但显然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的选择有错,那么从沈砚的立场上,他自然更不会把这事的责任硬往自己身上揽,他只是对杭泉多少是要带些感激的,不?过都是男人大丈夫,也不?需婆婆妈妈的多说什么?。
反倒是贺兰青,女孩子年幼丧母,本就已经算是命苦了,偏偏当年还因为两家的事受了牵连,险些毁了一辈子。现如今虽然算她病好了,一切也逐渐步入正轨,但一个女孩子额头上留了那么大块疤,等于破了相……
这些事都多多少与他,与他们沈家有关系,所?以沈砚难免也要对她抱有一些歉疚的。
虽然,她自己看着倒是没有因为这些事而介怀,或者怪罪他和?他们沈家分毫。
事情至此,思路就差不多捋顺了。
这么?想想,纵然沈砚也没做错什么?,但中间阴错阳差的毕竟夹着自家父亲的一条性命,杭家兄妹如今还能做到对沈砚不?计前嫌,这胸襟度量也实属难得了。
但她唏嘘之余,却突然发现个更大的疑点:“你这么?一说,贺兰青是从十多岁就一直病到了三四年前……梁景刚也说她是从小在边城长大的,那她是什么?时候去过的京城?”
贺兰青说前几?年在京城的灯节上?见过他俩?
沈砚到她身边也不?过四年,那阵子贺兰青不?是还病着就是病刚好,不?管怎样她都不可能到京城与他们邂逅的。
她这么?一说,沈砚就更是奇怪的也看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她没去过京城。”
崔书宁:……
我觉得我好像撞鬼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