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没把崔家人看在眼里是真,对他抱有敌意?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但这两者之间?却又是不一样?的。
梁景此时可以很肯定,不管这个小子是哪儿来的自信和优越感不把崔家的人放在眼里,但他敌对甚至是针对自己?,那?绝对就是有一个明确的原因——
崔书宁。
沈砚没有否认他的质疑,却也没有多做解释,就只是冷冷的道了句:“给你一句忠告,适可而止。”
他等在这里,就是为了送梁景这句话的。
梁景闻言,却是听了笑话一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心情似乎还是很愉悦的样?子,转头看向身边与他并肩站在一起?的少年。
那?少年容色倾城,侧脸线条紧绷的轮廓却透着鲜明的冷酷,明明看着皎皎如?月十?分干净的一个人,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与他跟在崔书宁身边的时候截然不同的。
所以说,他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锋芒,蛰伏在崔书宁身边扮猪吃虎?
人,对于危险都有本能的自保意?识。
梁景心中?瞬间?对他竖起?防御,也多了几分郑重的,他冷笑:“你这样?人前人后两幅面?孔,真的以为能得长久吗?而且……你现在等在这里与我说这些话也是瞒着宁姐儿的吧?你就不怕她知道?”
沈砚依旧没有转头看他,闻言也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只是冷冷的警告:“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只管收拾好你自己?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就是。”
他举步,往前走去。
梁景表情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的背影,他觉得这小子和崔书宁是一个赛一个的有趣,不禁兴味更浓,于是故意?冲着他的背影挑衅:“这话什么意?思?我能有什么心思?”
沈砚接过欧阳简递给他的缰绳,翻身上马,骤然回首,居高临下的望他:“若不是居心不良,今天这样?的日子你便不会出现在崔家的接风宴上。”
说完,打马扬鞭而去。
以前他不喜欢梁景这个人,只是因为介怀他曾经和崔书宁有过议婚的旧事,但是从今夜起?——
这概念就完全不一样?了。
梁景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他这般年岁这般阅历的人,若不是存了私心,像是崔家今天这样?明显是为自家人准备的家宴,即便崔航下帖他也会找借口推掉的。
可是他不仅没推,还堂而皇之的来了。
沈砚是不管崔航有没有撮合的想法的,他只需防范梁景这个当?事人本身即可。
即便就目前来说这个人还不至于对他造成实质性的威胁,但崔书宁那?个女人当?狠则狠,太疯了,他还记得她曾经警告自己?说过的话。她对他的在意?,就是他的拦路虎,可是对梁景这个和她家世?相当?,又有点旧交情的人……
这个人对她无意?也就罢了,但凡是有那?么一点的心思都叫沈砚感知到?了浓重的危机感。
他不能纵容这个人施为。
在岁月静好只有他和崔书宁两个人的时候,他不在乎花费多少时间?,徐徐图之,可旁边出现了对手之后,便不可以了,在这件事上,他容不下任何的威胁。
这边崔书宁先一步回的畅园,门房的小厮婆子迎出来接她,都觉得她这顿饭吃的也太快了些,怕不是又和娘家人闹的不愉快了?
但是主子的家务事,他们不敢问。
但是把她迎进门却四下里没看见沈砚,就有人忍不住的疑惑:“咦,小公?子呢?怎么……没跟主子一道儿回来?”
崔书宁正被沈砚气的头顶冒烟,没好气道:“爱回不回。”
直接进门没有回头。
众人于是确定——
小公?子是又惹了主子生气了。
不过他俩就这样?,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不管崔书宁当?时是怎么个暴跳如?雷法,终究是个纸老?虎,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有时候觉得他俩闹的莫名其妙,但更多时候和好的更是莫名其妙。
大家见惯不怪,全都习以为常,仍是给沈砚留着门。
沈砚随后果然没隔多一会儿就回来了,但仿佛是为了避其锋芒,居然没有趁热打铁的再贴上去找崔书宁和解。
一夜相安无事,次日沈砚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就得了个消息——
崔航来了,单独和崔书宁正在说话。
这些年崔航主动登门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知道他做不了崔书宁的主,所以压根不插手她的事,但这一次他为了什么来,沈砚也是一目了然的。
既然现在已经证实他不是崔家的人了,而且他如?今这般年纪也不再是个小孩子,崔航虽然管不得崔书宁,但是显然为了家族的名声和为崔书宁好,也必须要上门“谏言”,侄女儿一个独居的妇人,家里养着个小白脸多不合适啊?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