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那边,小厮去传了话,宁远伯也没?想到崔航会这么不识抬举。
但这件事就是他家的毛病,崔家可以不急,他不行,当即也是恼羞成怒的撂下狠话,叫崔航别后悔,然后还是急吼吼的一个人赶着进宫去了。
崔航这边又得了小厮一次传话。
这回大家都是在气头?上,他也没?工夫计较宁远伯的警告,只是左右想想还是不能?在家干等着,就也匆匆回后院换衣裳:“不行,我还是得进宫去看看。”
崔书?宁的主他虽然做不得,去了也没?什么用,但是崔书?宁毕竟一个无权无势的女儿家,就算闹到了御前,若是李家父子联手?逼迫施压……
就怕最后她扛不住,终究是要?吃亏的。
宫里这边,李博年和崔书?宁舌战对?质。
本来他尚有一次颠倒黑白?给崔书?宁抹黑的机会的,只要?说是崔书?宁这女人小肚鸡肠没?下限,她为?了前几天奴仆被扣的事故意设局□□栽赃自己的……反正当时就是他俩关起?门来在雅间里发生的事,没?有第三人在场,谁也不能?说他和崔书?宁谁的话才是事实。
可是王勇那事是管公公安排他做的,这李博年纵然私底下仗着勋贵身份惹是生非,但他能?一路官运亨通走到今天,官场上对?上的智慧还是有的,有关王勇那事儿的一丁点他都不敢随便往外提的,就只推脱是自己当时喝多了,认错人,以为?是被叫过去侍宴的青楼女子。
也是够损的,无形中?又把崔书?宁给埋汰了一顿,然后就揪着崔书?宁打他的事,指责崔书?宁居心恶毒,蓄意伤人。
萧翊明显就是不想管他们这事儿,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听,一直也没?个明确的态度出来。
然后——
宁远伯李严和崔航就先后请见,找过来了。
是宁远伯先到一步,宫门守卫进来通传,等得了萧翊诏令回去请人进来时刚好崔航也到了。出来办事的是管公公的小徒弟,那小太?监年纪不大,人却?很机变,一看是双方当事人家长,就没?再继续通传,把崔航也一起?带进去了。
萧翊坐在案后,看到他俩一起?出现,总算没?那么烦了。
男女之间的风流韵事,向来就是那么个不成文的解决传统……
他稍稍坐直了身子:“两?位爱卿同来,想必是为?着你们两?家小辈的冲突吧,正好他们也争执半天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朕也正头?疼呢,正好两?位来了,那就一起?聊聊吧。”
崔书?宁算是恨屋及乌吧,一开始是因为?萧翊和顾泽穿同一条裤子,她对?这位皇帝陛下很反感,后来又是因为?沈砚,就越是看着对?方不顺眼了。
现在萧翊这态度,明显也就是踢皮球,想把这事儿大事化小,叫他们双方内部消化了。
明知道名声对?女子而言就等同于性命一般,可是火炭没?落在自己脚上,上位者就只会冷静的权衡利弊。
因为?确实本来就不看好这个皇帝,崔书?宁对?萧翊的这般反应甚至都算不上愤怒,依旧一副平常心。
宁远伯二话不说先跪下去磕头?:“是微臣教子无方,疏于管教。犬子做出如此无法无天之事,甚至还闹到了御前来搅扰陛下,实在是大大的不该。微臣代这孽子向陛下请罪,微臣该死。”
这一场声情并?茂,戏倒是唱的极好的。
崔航只是撩起?袍角,板着脸一板一眼的跪在崔书?宁身边。
萧翊看看宁远伯,后又看向崔航。
崔航暗暗咬紧牙关,强撑着最大的骨气也仅是不言语罢了。
萧翊于是明白?——
这俩人居然也没?达成和解。
他这才重又开口:“他俩的事朕方才已经了解了个大概,李卿酒后乱性,肆意拉扯良家女子着实可恶,好在……崔氏刚烈,叫李卿吃吃亏以后也好长长记性。但他们彼此双方却?都不依不饶,这事儿……”
李博年就算调戏崔书?宁并?且意图不轨了,但毕竟没?真的成事,反而崔书?宁把他打的一身伤,去了半条命,现在这件事确实好像也不太?好确定追究谁才合适。
李博年梗着脖子还是一脸横。
宁远伯是个识时务的,立刻再次磕头?请罪:“无论起?因为?何,女子名节何其珍贵,犬子吃些皮肉之苦,实属罪有应得,微臣父子不敢抱怨。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臣也不敢纵容犬子,推卸责任,为?了保全崔家姑娘的名声,老臣愿意替犬子向崔家提亲,我们两?家就此化干戈为?玉帛。”
李博年对?崔书?宁就是见色起?意,一时的兴趣,挨了一顿打之后就几乎只想杀人泄愤了,现在他爹一提,他才登时眼睛一亮……
咦原来事情还能?这么办?!
正在想入非非把崔书?宁弄回去怎么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旁边崔书?宁却?先说了话:“我敢嫁,你敢娶吗?”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