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珠气得直跺脚:“我就知道您得笑话死。”
崔书宁确实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是……我没笑你,我就单纯是嘲笑他的。”她澄清,拿帕子按了按眼角,眼见着?桑珠已经无地自容的要甩手走人了,才只能强行打住,起身追上去把她拉回来,“别走别走,我不笑了还不成么?”
她把人拉回榻上坐下。
桑珠确实气得不轻。
当时欧阳简跟她提这茬儿的时候,她因为完全没反应过来,只合了门把他挡外面了没理,等到后来却是越想这货越是奇葩。
还是崔书宁说得对,他就是脑子有坑,要不正常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他那人就那样,肯定不是故意给你找难堪的。”桑珠那里气得脸通红,再被她一嘲笑,大概也是越想越委屈,眼看也是要气哭,崔书宁只能赶紧想办法安抚:“不过话说回来,咱们这回京都整一年了,你那怎么还没个动静?要是园子里这些就是没有合眼缘的,也别局限在这园子里,身边多看?看?,多挑挑嘛。”
“这不是没顾上么?”话题岔开?,桑珠情绪才稳了几分下来,忧心忡忡的正色看向崔书宁,“奴婢那点儿事,确实也不急在一时,要么就还是继续缓缓吧,等姑爷的事谋定了再说。不过主子……您真的要打发奴婢带着两位小主子先跟着?姑爷走吗?”
“没办法,我要是跟着?一起走,就未必走的脱了。”崔书宁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件事她已经考虑周全,并不需要再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所?以也不想和桑珠继续再讨论了。
“你等一下,我给你个东西。”所?以,她直接就又岔开?话题,起身绕去了屏风后面。
以前沈砚总是偷钱,她和他斗智斗勇就跟玩打地鼠一样,也是绞尽脑汁变着?花样的藏钱,如今一些银票和各种?契纸就都统一藏在脚榻底下设置了特殊机关的一个暗格里。
那里面大大小小四五个小箱子,她找出其中一个,从里面一打又一打的卖身契和雇佣契约里找出畅园佣人的那一打,又从里面单独挑了一张出来。
之后,把箱子重新锁回去,机关归位,单把那张契约拿出来塞给了桑珠。
桑珠接在手里狐疑的展开?:“这是什么?”
定睛一看?——
欧阳简的卖身契。
顿时就惊了。
桑珠慌慌张张的抬头重新看向崔书宁:“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跟抓了烫手的山芋似的,就想立刻塞回给崔书宁。
崔书宁却是笑得一脸的意味深长,给她挡回去:“反正就是给你了,欧阳简那事你自己考虑,我跟沈砚都不掺合。你要就是看不上他,到时候把这个塞给他,算是给他个人情,想来他以后也就不好意思再纠缠你了。若是……最终觉得他还成,那这就当我送你的新婚礼物。”
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嫁妆另算。”
桑珠脸上刚刚退下去的热度瞬间又升上来了。
不过欧阳简的卖身契对崔书宁来说确实没什么用,她又不用拿这个来绑着?他做事。
但这毕竟是卖身契——
若是给了欧阳简,确实是挺大一份人情的。
桑珠斟酌了一下,便没有再矫情,将那契纸折了折收进了荷包里。
崔书宁确实没打算着?手帮忙做红娘,这是她答应桑珠的,也是对桑珠人格的尊重,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当天晚上她还特意跟沈砚打了招呼,也不准他插手。
欧阳简那货一根筋,有时候还挺能出奇招的,他要是一直不成事儿,没准真能不要脸的跑去求沈砚做主。
崔书宁把欧阳简求娶桑珠的目的跟沈砚一说,就是沈砚那么冷淡的一个人也差点笑倒在床上打滚。
最?后只用了三个字形容欧阳简——
那蠢货!
那简直就比崔书宁还更加幸灾乐祸。
鉴于他这亲主子确实也指望不上,欧阳简倒是没来找沈砚耍赖,不过他虽然初衷挺叫人无语的,态度倒是挺诚恳,只要是没差事的时候就跟个尾巴似的跟着?桑珠。
桑珠洗衣服,他想要抢着帮忙晾。
因为都是主子们的衣裳,甚至还有崔书宁的,桑珠不让他碰,一巴掌打开?他的手。
他委屈巴巴的走到旁边抱着柱子,躲开远一点,等看?着?人家需要添水了,又赶紧过去帮忙打水。
桑珠去前院厨房取饭送饭,他也跟着?,抢着帮忙拎。
就连桑珠在花园里看?孩子——
沈砚不让他拐带自家孩子,他不好上手,就蹲在旁边盯着看?……
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很快大家就都察觉了桑珠姑娘身后长了条巨型的尾巴,虽然有点蠢,但憨态可掬,总是屁颠屁颠的跟着?她。
于是大家都猜……
简哥这颗老铁树这是打算开?花了?大约是快有喜酒可以吃了。
当然,这个热闹总共也没看上几日,北边战报进京的第四日,崔书宁就叫人给打点好了行装,要将她小相公和一双儿女打发出去了。
崔小砚是有的玩就可以忘了娘的,但是崔小宁不行,崔书宁挺不敢想象和孩子哭着分别那场景的,所?以时间就选在了中午。
她怕沈砚在路上忙不过来,就没让崔小砚睡,只在出城的路上把崔小宁哄睡了,交给了桑珠和方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