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的内容围绕从合同的条例到最后的修改意见说明，这场关于公事上的对话持续了十几分钟，在快要结束时，电话里，尚婧然提了一句，“总裁，等新的合同做出来，我再送给您过目一遍？”
“不用，直接交给韩秘书。”
说罢，挂断。
沈念看着他将手机按灭，屏幕彻底黑了下去，懒懒的眯着眼角，看着略有朦胧的光线将男人的五官映照的越加深邃立体。
现在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
“念念，”一声又粗又沉的沙哑低唤，男人的手顺着上身的弧度靠近过来。
沈念淡淡的回了他句，“嗯，怎么了，你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
“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
他果然注意到了，把手机给他的时候，通话已经显示了十几分钟，其实有想过他不会注意到，但是也真没想过要骗他。
“什么说了什么，就是简单的问候了几句，你以为？”她说的语气很轻松，仿佛他是在大题小做，实际上当话说出口时，短暂的沉默又在两人之间弥漫。
“介意让我知道吗？介意的话，我尊重你。”他这么说道。
沈念一颗心骤然抽起，手指搂着抱枕，却能看见指尖扭曲的狰狞着，脸上是面无表情的寂静。
她周身的温度都像跌落到负数，忽然冷笑出声，“你这句话说的真有意思，不管我介意不介意，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那又来问我做什么？”
黑影笼罩下来，她整个身躯被包围住。
气息抵着她的薄唇，“生气了？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你生气可以提出来。”
蓦地，她一把推开他，溢出冰冷的对视，“你在乎我生气？你会在乎我生气还把她留在你身边？向南琛，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是仗着全世界都拿你没办法，肆无忌惮，你就这么自信只手遮天？”
他目光对接她的呵责，也没有说什么，如果能让她泄气，那样似乎也挺好的。
只是沈念明显是有些怒了，“你凭什么这样拉着我一起？跟你在一起我已经说过，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时时刻刻让我恶心反感，你却明知她知道还纵容着，你为什么要这么自私？”
她恨他，从不告诉她事情的背后都有哪些，好的坏的，永远都是藏在一个人的心里。
只要他不说，那你便永远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哪些。
他按住她激动的身子，“对不起，念念。”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对她说这三个字，即便是曾经斑驳陆离的过往，也从没得到过他这样的一句。
沈念任由他抱着，反抗也反抗不了。
“这些都不重要，生气气坏的是自己，如果你不喜欢，我会把她调走。”
“向南琛！”她低低的吼了一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的自尊都快没了，你究竟还要这样多久，有些人我可以不在乎，比如晚玥姐她们，我相信她们明白我的苦衷，可有些人我做不到熟视无睹，是你把我变成了我最讨厌角色活着，让我越来越觉得很没意思！”
有时候不想听一个人说话，便会情不自禁想堵住她的嘴唇，向南琛在听完这一声声控诉之后，捏住她的下颌便深吻上去。
两个人之间身体摩擦，在沙发上相互争执抗衡，凌乱的动作下，直到他压在她的上身，眼泪顺着眼角两边滑出。
昏暗的灯光中，两具身影纠缠在一起。
“给我时间，好么，念念，再给我一些时间。”他僵硬的说出这几句话，喉咙里沙哑到粗沉。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无力的说，“你觉得这样快乐吗？我们在一起的每天几乎都要吵，在短短不到三个小时，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次，人家养在身边的情人都是让自己开心的，你倒好，总是活受罪。”
英俊的脸庞凑到她的跟前，温热的呼吸都洒在她的肌肤上，距离近得好像要掠夺才能呼吸，一双眼睛更是密不透风，“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除了闹着离开。”
她听着这话有些失笑，“你这人用词可真有意思，我要离开于情于理都属正当防卫，为什么被你说出来，就是我闹了？”
“呵。”她想了想，“这世上能让你信任的人恐怕不多，我能不能问问，尚婧然她是做了什么，竟然能得到你的信任？”
他很快从她说这句话的眼神里领悟出了，否认道，“别瞎想，我对她从来没有过，也不会有，信我，嗯？”
“你马上就要娶别的人，在这里拉着我不放，你拿什么让我信？”她觉得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荒谬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