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搜人,把村里闹人鸡犬不宁,不宁的更是大山,他频频抬头看向飞燕山方向,他期待的烟火没有升起。
心急如火的他找遍青山小妹可能会去的地方,甚至挖泥背土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唯一庆幸的春心堂花钱请来的人也没有找到。
天色渐晚,小山回来,兄弟在彼此的眼里看到浓厚的担忧和焦急。
大哥,这里竟然有个洞,躲猫猫,一定找不到人。
大哥,你看,我没骗你吧。谁也没有想到溪边的猫刺藤下是空心的,下次奶奶再打我,我要躲到这里来。
大哥,猫刺藤刺人好痛,小妹才不要躲进去。
某个太阳正猛烈的正午,热得睡不着,他们兄妹来溪边寻猫儿果吃,青山性野喜欢往角落里钻,他无意发现一团猫刺藤下是空心的。
猫刺藤!
铁大山拉着铁小山跑向程氏平时洗衣的溪边,洗衣溪边二岸长满一团团的猫刺藤,铁大山来到当初小山发现空心的猫刺藤下,拔开垂进水中的猫刺藤,看见二道模糊的小身影瑟瑟发抖挤在一起。
当场铁大山和铁小山激动得落泪,周围春心堂的人还在举着火把一寸一寸搜索,他们不敢声张,大山和小山一人背一个,就着夜色的掩护,以其对地形的熟悉,顺利绕开搜索的人群,默默向飞燕山进发。
直到安全抵达飞燕山的石洞,青山和小妹才敢放声大哭,青山和小妹双脚在水里泡三四个时辰,泡得发白,脚上被吸血水蛭咬几道血孔。
幸好,上次带回去只带衣服,其他锅碗、大刀还留在洞里,小山用自己随身带竹筒里的水煮些玉米糊,兄妹四人个个又累又渴,喝过玉米糊后,四人围坐在洞口的火堆前,小妹紧挨着大山。
“你们挑担出村没多久,我和小妹在作坊窑前看火,突然娘过来叫我们回去,一进堂屋,我看见穿官服的人和村长,爹,还有生脸孔的人,我感觉不对,就拉着小妹转身就跑。不料,爹上前抱起小妹,生脸孔的男女上来拉住我。我力气小,挣脱不了,手脚被他们强压在红泥上,之后又强压按在纸上。小妹也是如此,是爹拉着小妹的手压的红泥。小妹哭,爹不管,我哭,爹也不管。”
青山说起当时的事还心有余悸,他哽咽不已,那时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怕自己会变成李家奴那般悲惨的活死,他不要断手断肢,更不要满身长着虫子死不如死的活着。
在他被别人强行压着自己的手脚无法动弹时,那一瞬间他无比的恨铁家,恨自己的爹娘,为什么三叔三婶可以护着自己的儿女,为什么自己的爹娘会推自己的儿女下地狱?
更恨自己无力反抗,保护不了自己更保护不了小妹!
“我不要爹爹,我不要爹爹。”受青山的影响,好不容易哭停的小妹哇一声受惊吓哭起来,直喊着不要爹爹。
“我们不要他,不要他。”铁大山抹一把泪,对铁全富这个爹不再有任何幻想。
“当时娘在哪里?”
“娘就在堂屋外门站着,她一直在哭,我和小妹叫她,她只是看着我们哭。”青山眼底的眼泪渐渐染上恨意。
被向来敬重的娘亲手卖掉他,他寒心之余更多是恨。
以往的他,可以不爱爹,不敬爹,但是对于那个勤勤恳恳劳作的女子,他是敬重的,正如大哥说的,娘身为女子,别人媳妇,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