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树怕归怕,大脑战胜手脚,听到姐急切的呼喊还是冲过去,和七尾凤一起把姐姐脚下小凳子搬开,跑到那个人的另一边,尽自己微小的力量和姐姐一起,把水人扶到竹沙发下,他忍住把沾在自己手上的水渍甩去的强烈欲望。
“红色盒子,取一碗水,红香火烧大开,断火,下黑色药丸,吞服。”
长念手忙脚乱用棉帕擦去太叔延不断鬼异突冒出来的汗珠,听见他极力压抑着痛苦,一字一字的说,仿佛每说一个字他的痛苦就倍增。
长念用平生从未如此剧烈颤抖过的双手,取锅烧水,在同样颤抖不已的银树帮忙下把药给太叔延服下。
因为昨天十九做过,大约流程她知道。
服药后的太叔延紧闭双眼躺在竹凳上,大汗变成小汗,裸露在外的皮肤条条青筋清晰可见,他全身水淋淋的,竹凳底下积有小洼汗水,长念手上的棉帕换了一条又一条,湿淋淋丢在一角。
手接触到他的皮肤,冰凉得吓人。
“冷吗?”
长念急切地问他。
他没有回答,好像整个人意识沉醉在另一个世界,五官时而狰狞扭曲,时而眉头紧皱。
偶尔听到他说一二个字符,说出来的字,无头无尾,长念理解不来。
长念不确定摸摸他的额角,冰冷得冻手。
长念哆嗦地把之前抱出来的棉被盖在他身上。此后,姐弟你看我,我看你,除了替他擦去脸上的汗水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明知此时的他正在和痛苦抵抗,她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
只见他苍白的双唇紧抿,全身肌肉紧绷,不由自控的颤抖,长念真害怕他会受不了痛苦突然发疯伤人。
她还有弟弟妹妹,不能冒险!
“银树,带银枝、银雪回麻布房。”长念心知麻布房没有任何防护,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只要有一分的希望她都不会放弃,若真发起疯来,她能依仗只有手中的匕首和七尾凤。
“姐姐……”银树不赞成地看向姐姐,使劲的摇着头,他是家里的长子,不能让姐姐一个人面对危险。
“回去!”
长念语气严肃,银树不敢不听。
他拉着三步二跌的银枝、银雪回麻布房,把出入口扎紧,躺在竹床搂着银枝、银雪紧靠石壁,躲在棉被下,大气不敢呼。
受姐姐哥哥的影响,二小只埋头趴抱在银树身上,不说话,小身子还是抖个不停。
像以前在铁家,一有人骂,或气氛不对,他们兄妹俩就躲在哥哥姐姐身后,一声不吭。
长念一边替天人拭擦着汗人,一边留意着他的变化,万一他真的发疯,她希望自己和七尾凤能第一时间把天人压制住。
没多久,十九他回来,十九回来,还带另一个高大些的同伴。
他们仍旧从洞口飞跃进来,全身湿淋淋的,高大那个人手里还提着一只四肢乱蹬的梅花鹿,十九抱着二只大坛子。
当他们看到躺在竹长凳上的太叔延,高大那个人一拳头打在十九脸上,好在,十九没有还手。
长念松一口气,逃跑般逃回麻布房,三小只看到她进来,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害怕外面的人,压抑着不敢哭出声音来。
“没事。没事。”
长念环抱着三小只,一拍接着一拍,轻轻的拍着银枝、银雪的后背,安抚着他们,时刻注意倾听外面的声响。
“长念,出来。”
一个多时辰后,长念听到天人在麻布房外叫着她的名字,一颗没底的心瞬间高高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