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山下的人一窝蜂涌上来,孩子老人哭叫连天,苏阳真的就在其中,要上来也不容易。
众人揪心等着苏阳和阿武上山来,直到天色大亮,阿武才架着自己的主子上山来,苏阳右小腿处衣衫被鲜血染红,加上雨水濡湿,血痕斑斑。
看到他无事,还能走了,寒素全身放松。
“你这死孩子,你凑什么热闹!你是书生,不是侠客!!”苏夫人看见自己小儿子这般哭着扑打上去。
“娘,阿阳身子全湿,你让他先换衣服再上药。弟妹,阿阳的衣服呢?”苏阳大哥苏照出来打圆场,一句话让苏夫人停止打骂,寒素默默把衣服递上去。
换衣,上药,扎腾一翻才单着脚跳到寒素身边。
寒素递给他一只大饼。
林子嫂烙一大包的大饼,算上苏家人勉强吃二顿,不过,他们还有其他食物。
“你怎么会受伤?”苏素看向他受伤的脚,幸好是皮外伤,不严重。
“有七户人家不肯走。他们坚信祖祖辈辈能平安在右河口住上几百年,就不会有事,悬石更不会被河水推下来。院长去劝也不走。
最后,我们只能和院长他们撒往松树岭,刚到镇口,河堤就缺堤,我们基本上全是书生,忙乱间,我被人推倒。就变成这样。”苏阳想起那七户人,感到可惜。
为了不淋雨,不伤风,宁可守着,为此一家老小丢命,值得吗?
寒素安抚握着他的手,“他们的选择,与人无关。”
“我上山时,水已经淹到窗顶,估计会全淹,差一点的房子坍塌,被大水卷走,这次,我们右河口会元气大伤。岳母家损失惨重。”
右何口安逸几百年,一夕间全泡水。
相对苏家的书香世家,寒家铺子很多,单是右河口就有三间。
“嗯。没办法。”寒素想到寒家在镇上三间铺子,一家杂货,一家米粮种子,一家布庄。幸好,她娘亲当机立断挖坑把家里值钱的古董字画全埋,水冲垮他们的房子、院子也冲不走埋在地底下的物件。
这一点比很多人家好上很多倍。
匆忙间,大家顾着逃命,只来得及收拾细软银子之类的。
苏家在镇上亦有铺子,苏阳大哥开的书铺,兼卖文房四宝,估计也损失不少。
世代在镇上居住的人家都多多少少有一二间铺子,这回大水一冲什么都没了。
大水席卷整个右河口,全右河口的人抱堆在山里呆三天,周围的松树被砍不少,苏家没带干粮,但背二袋面粉上山,省着用,到他们下山时还有小半袋。
苏家和寒家一早弃车牵着马往山上走,马没有丢掉,寒家他们的车被大车冲走三辆,还有二辆绑在大树上,没被水带走。
雨停,太阳出来,大水散去,蜗居在松树岭的人们往山下移动,回家。
镇上到处都是泥泞积水,寒婉音没有回家而是带着随从和八名护院坐马车出镇,有一辆是向苏家暂借的。
寒婉音走后第二天不少人来送货,一车车的物品,单是石灰粉占十车,还有生活各种所需品,米粮油盐占大半。
水灾过后,需要物品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