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诱惑摆在自己眼前,稍稍冒个险便能唾手可?得,怎么看这都是一起风险虽大,却极其划算的生意。
——只要除掉最突出的那人?,剩下?来一位处境差不多的竞争对手,又有何惧?
且真要除,趁最突出的那个年?纪小,羽翼未丰的时候,最好下?手。
阿起目光深沉。
倘若他位居高位,又有异心,他便会这么做。
不过这些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他没有能用的人?,也不知自己能信谁,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之久,还查不查得到当?年?的真相未可?知。
然?而,光凭程另想找人?取代太子之位时,基本就已能确定一件事。
阿起撑起身?体?,带起一片水帘落回水中?,他一步步踏上地面?。
——刘泓翰此人?,果真起了贼心。
取了架上布巾擦拭,阿起忽地停下?手中?动作,透过屏风,凝眸看着门的方向。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阿起淡声道?:“不是说了不用人?伺候?”
但门外的人?声音明显与适才领他过来的人?不同。
“公子,咱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内侍太监,娘娘从三皇子殿下?那里得知公子身?形与二殿下?近似,吩咐咱家送衣裳来给您。”
因还不确定是不是太子本人?,暂且还是只能用公子这称呼叫着。
阿起闻声,动作倒是一顿。
皇后身?边的人??
会在这种时候,特意差亲近的人?来给自己送衣裳……
阿起:“进来。”
张公公捧着托盘入内,并未抬眼,视线不敢乱看。
阿起在屏风后,慢条斯理擦干身?上的水珠。
“衣服放着,你可?以走?了。”
张公公干笑着说:“还请公子允许咱家替公子穿衣。”
试探到现在,阿起也猜出他来的目的是为何。
他绕过屏风走?了出来,里衣披在身?上,尚未系上,露出蜜色的胸.膛。
阿起问他:“既然?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起不过一介草民,怎么劳烦得动大人?您一人?前来送衣?”
乍听不过推脱的一番话?,却让张公公听了一时哑口无言。
阿起说的并没有错。
以他的身?份来给一个身?份未明的草民送衣裳,这托盘还是由他亲自捧着,而不是交由其他小太监,从前没人?点?出此事,却并不表示这事没有疑点?。
这怎么看都像上赶着的事,寻常人?接了衣服便罢,可?若是有心人?一想,却是破绽百出。
阿起走?到他面?前,张公公的心也提了起来。
“也罢,横竖此后不会再有人?需劳烦张大人?做此事,我也知道?你来此,是为了想亲眼确认何事。”
直至方才都还算稳得住的张公公蓦地抬头,望进那双浅琉璃色的眼眸里,他脑子就先是一顿。
阿起问他:“你要看的,是我右腰后的东西?,是也不是?”
张公公眼眶一紧,然?后眼睁睁看着阿起背过身?,肩背弓起,白色里衣滑落,露出腰后那被?裤子隐了一半棕色的胎记。
展翅翱翔的雄鹰,已从雏鸟化?作成鹰。
张公公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没想到竟然?真有再见这胎记的一天。
他热泪盈眶,“匡当?”一声,木制托盘摔在地上,他泪水大颗大颗滑落,扑通跪下?。
“咚”,听着膝盖肯定都要青了。
张公公嚎着:“太子殿下?!陛下?和娘娘找您找得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