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一龙一鱼有说有笑地离开后,公孙霭痴痴地目视着两人消失的方向,不说不动。
“他来了吗?”冷风刮过,公孙霭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的黑夜。
“还没有”望着突然转身的主子,三儿跪在地上恭敬如狗。
“陛下,天凉了,可要?”弹了弹手上披风,高高地举着。
“堂堂一国之君,居然如此窝囊!”头顶上的皇冠随之抖动着,额头青筋毕现。
“东西准备好了吗?”栏杆嗡嗡响,湖里五颜六色的鱼儿瞬间四处逃窜,公孙霭深深吐出一口气。
“回陛下,已安排妥当”
“下去吧!无召不得入内”
原来一行人已经回到了寝宫处,为首的公孙霭剑眉星目染上薄薄冷霜。
夏日凉风习习,窗外树影婆裟,
只见黑影一晃,黑衣人稳坐高台。
“吃了吗?”喝汤的公孙霭抬眉一扫,淡淡地问了一句。
“你倒是舒坦,人还没死?”威压随之而来,桌碗随之晃动。
喝汤的公孙霭终于抬头注视着一下黑衣罩身的男子,“尝尝?”
“你该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能扶你,亦能灭了你!装得再云清风淡,骗骗自己还可以。
“如何?这人间风味儿可还可口?”鲜味儿回甘,公孙霭啧啧称赞。
“尚可”尝了尝藕断丝连汤,男人随手丢掉了汤碗。
“你是龙族?”锦帕擦了擦嘴,男人望着光秃秃的盘子,抬手一拉碗筷细碎响动,桌子又干净整洁了。
“虽然你外袍很奢华,但是内衫有线丝,衣襟发白,平日里生活肯定很简单”信步至案桌前,点睛之笔瞬间让画上的龙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据我所知,龙族一直喜欢奢华高调,金灿灿的东西,只有两位品味相比其他族人更奇特,一位就是改姓闫的龙族人,还有一位就是修为是化神期的闫绥阳,两位都是死的不明不白……”墨水晕开,彩衣自来。
“就凭这点?”男人随手翻转,地上破碎的碗和汤勺瞬间又恢复了原样,端端正正地摆在另一边。
“或者说你是锦族之人?”线条拉长,柳丝尽展。
“亦或者鲤宫?”三两点墨汁洒下,鱼翔浅底跃然纸上。
“小子,你很聪明!聪明人往往都是死得快”阴翳的视线定定地锁定了少年。
“你不敢杀我,或者说你不敢杀仙?”少年搁笔,吹了吹纸上的墨迹。
“我知道了你是……”尚有一丝之力的公孙霭举着剑,不停地砍向手上嗜血的灵力。
“流月剪!”只见屋外一把把叠加似剪刀,径直砍断了嗜血流丝,门就这么被破开。
“你怎么样?”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一条条血迹处,黑气时而沁出,公孙霭靠在墙壁上,烛火下脸色发白,身形修长,凄清孤傲的倒映投在纸窗上,显然治疗效果不佳。
“你们怎么回来了?”干涩沙哑的声线随之而来,男人的视线终于看向章谧。有点委屈的样子看得章谧一脸茫然。
“你死了,通昭国又大乱”想来想去好像又有点不对,直鱼女索性放弃挣扎了。
“喔”看来这破皇冠还有点用,男人苦笑着。
“你怎么会有流丝?”一旁打斗纷飞。
“多管闲事!”黑衣人招招杀机毕现,灵力支配很充沛,闫笙离吃力地应付。
“想走?”流月剪勾住男人逃走的后脚。
“破月开!”灵力成剑径直撕开了流月剪链条,男人踏着月色纵跃离开了寝宫。
“谧儿,你怎么样?”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闫笙离凑上去预备扶起倒在地上的章谧。
“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银光一闪,倩影不见。
“你怕什么?”紧紧跟在身后的闫笙离柔声疑问。
“会使用流丝的人本就不多!除了你娘还有谁?”疾驰的身姿停顿,回头看了看满头大汗的男人。
“还有你娘?我爹说过你娘是养女,实际上是我娘同父异母的妹妹”
“难道她们都没有死?不可能!”章谧觉得深思搅动一腔思路,脸上渐渐凝重
。
“去龙宫”少女化成精光一闪而过。
“你慢点!别怕不管是谁凡是伤你者,必诛之!”
“哪怕她是你娘?”章谧回头觑了一眼说大话的某龙。
“对!”她已经死了,你却一直是我的一希望,没有人能灭了我的希望。
“谧儿,你怎么回来了?”在天上约会的龙翦骑着龙盎司,抬眼就望见闫笙离身上的章谧,挥着手大声呼唤。
“姑姑~”
“你怎么不在珍珠宫?”
“天天呆在珍珠宫看着那些珍珠我就烦,我想出来透透气,刚好龙大要出来所以我们就一起溜溜”摸摸许久未见的侄女,龙翦激动地将头顶上好看的花团戴在章谧头顶上。
“好看不?”
“嗯,好看”点赞机器人一般的龙盎司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虎视眈眈的两人。
“你们回来可是有事?”
“姑姑,我想看看我娘”
“啊?去吧去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娘”
“还是我们自己去,你好好休息”
一龙一鱼对视后,飞身奔向鲤宫。
“来者何人?”
“参见大公主!”零头侍卫章端瞥见章谧腰间鲤牌,挥手招呼着虾兵蟹将跪在地上恭候大驾。
“免了”清润的音调随着缥缈的身影愈发飘渺。
“头儿,这就是大公主?真是鲤界一朵花,漂亮极了!”
“就是”
“我觉得麻辣虾蟹很漂亮!”回神的章端噎得一众巡逻小队不敢吭声。
“哎哟!公主,您可算回来了”
“他呢?”
“王上在……在喝酒!”坐在殿前睡大觉的老姆姆吓得匍匐在地上,额头砰砰响动。
“谁啊?”
“主上,是公主”酒瓶砸在门口啪叽一声,吓得老姆姆悄悄挪了挪腿,深怕被一瓶子打中上西天报道了。谁让自家王上酒后砸人一砸一个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