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思下意识的接口回应。说完,似反应过来,立即抗拒。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等清滢出来……”
“你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
厉流殇加重了语气。
他拥着季弦思,感受到她在浑身发抖。脸色也格外苍白,双唇不仅血色全失,还有些发青。
“她有人关心。”
不等季弦思出声,他又说了一句。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狠厉得从明战身上扫过。
如今,他已完全调查清楚明战的身世。一想起季弦思过去曾和他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心里就格外吃味。
青葱美好的岁月,他们一起走过。而他,却只能远远等待。
这话,显然是说给明战听得,明战岂会听不出来。他漆黑如墨的眸闪动了一下,眼底划过一道凄苦的光。
那日,他和傅清滢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之后,心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愧责。虽然他还没有回忆起在季家的那段时光,但他很清楚的知道,这份愧责不是来自于傅清滢,而是另外一个人。
失去的记忆回捡之后,他知道了,那个人就是季弦思。
偏偏,她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之女。
纠缠在一起的情绪令他夜不能寐。两位伯父的一再施压让他心里感情的天平彻底失衡。
仇恨战胜了一切。
傅清滢不过是他报复她的工具。
“我……”
季弦思偏了偏头,看着站在手术室大门前的那道俊逸身影,眼窝又是一阵发涩,迅速又积蓄起一汪泪水。
咯吱。
不等她说完,手术室大门从里打开了一扇,浓烈的消毒水味混着其他药味急速奔涌了出来,从鼻翼流窜而过,愈发令人呼吸紧张。
“医生……”
季弦思随即偏头看了过去,沾染了泪水的长睫剧烈得眨动,眼角滑下了一颗泪珠。
“请问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身穿白大褂的年轻医生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眼镜片有些厚。也许是太过年轻,又或者平时不太关心其他,竟没有认出厉流殇和明战来。
“我是病人的朋友……”
季弦思一听这话,挣脱开厉流殇的怀抱,急急走到医生面前,一开口舌头都在打颤。
“朋友?”
年轻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眉头紧皱了起来。
“病人的家属没有来吗?”
季弦思听到这话,一颗心悬在了嗓子眼。
“我是病人最好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这事最好还是跟病人家属说。”
年轻医生的表情有些严肃。大抵见季弦思情绪有些激动,他说话的语调到很是平静。
“最好是病人的老公。”
末了这一句,引得厉流殇和明战眸光俱都一缩。特别是明战,他只觉掌心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意,心里突然莫名有些发慌。
“你什么意思?”
季弦思一头雾水,一双水眸拉扯到最大,颤抖的嗓音显露着她的焦急和不安。
眼看着年轻医生欲言又止,心里更是记得不行。偏偏,年轻医生有些轴,疑惑的目光透过厚厚的镜片从三人身上扫过,再次出声问道。
“病人的老公没有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