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片刻。
空气中仍是?一片静谧。
姜宁只听得到自己因为做贼心虚跳得极快的心脏。
她深吸了?口气,没听到任何声音,这才敢慢慢探出脑袋,去看燕一谢醒了?没有。
这么一看。
便?对上了?一双英俊逼人的眼。
燕一谢撑着枕头半坐起来,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
“…………”姜宁魂飞魄散,一屁股朝后摔在了?地毯上。
也顾不上解释了?,连跑带蹦逃窜回了?房间里。
“哐当!”推拉门被她猛地关上。
燕一谢盯着门那边,缓缓地拧起眉,不知道姜宁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事?实上,这一整晚他没有一秒睡着过,她就在房间里面,他睡得着才怪。他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想?一些事?情罢了?。
她拉开推拉门,轻手?轻脚地走出来的时候,他便?听见了?,只是?不动声色想?看看她干什么。
谁知她去拿他的手?机。
姜宁不缺钱,总不至于是?想?拿他的手?机去清空购物车。燕一谢只能认为她是?想?看看他手?机里有没有其他女人的联系方式或是?记录。
真是?见鬼。
燕一谢竟然搞不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当初不要他的是?她,现在再一次靠近他、装作关心他的又是?她。
……
天很快就亮了?。
两人都没睡好,燕一谢还要更差些,他离开的时候眼下青黑,一脸阴霾,楼下试图和?他打招呼的酒店经?理直接识趣地闭上了?嘴。
姜宁则勉强睡着了?几个小?时。
她醒过来的时候有那么片刻分不清自己这是?在哪里,长发乱糟糟地从床上爬起来,才猛然想?起来昨夜的事?,顿时便?穿上衣服拉开门冲出去。
结果,果然在意料之中,外面空荡荡,人已经?离开了?。酒店甚至来做过保洁,白?色的大床和?大理石书桌都已经?被收拾整理过,没有半分温度残留。
姜宁趿拉着拖鞋立在原地,心中有片刻的失落。
她换好衣服,收拾了?东西,打算也就此离开,忽然瞥见外间玄关处的鞋柜上方放了?两件东西。
她心中一跳,还以为燕一谢留了?联系方式。
谁知却是?手?机充电器和?一些现金。
嫖资?
姜宁翻了?翻现金底下,发现有一张纸条,穿透纸张遒劲有力的字写着冷冰冰的三个字:打车费。
姜宁:“……”
还不如嫖资呢。这样好歹关系近一点。
姜宁想?了?想?,把充电器和?现金收下了?,下了?楼。虽然依然不知道燕一谢的联系方式,但她记住了?昨晚那辆车的车牌号。还有这处酒店,他应该是?常住。自己明天过来看看,他可能还在呢。
这样想?着,姜宁觉得也不是?全无?进展,心中松快很多?。
她背着包经?过前台,忍不住凑过去,让前台转达给燕一谢一句“谢谢收留”。
随后给前台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告诉前台,如果燕先生?有什么话的话,请及时转达自己。
前台应该是?有燕一谢司机的联系方式的,可以传到燕一谢耳中。
姜宁还有课,不能久待。
而中午她就收到了?前台回复的讯息。
“燕先生?说:不用谢,如您所说,只不过对往日的朋友帮一个举手?之劳罢了?,让您不要多?想?。”
即便?前台贴心地把“你”改成了?“您”,但依然掩饰不住燕一谢的冷冰冰。
姜宁虽然心中有所失落,但知道这大约是?场长久战,也没放弃。再接再厉地让前台帮忙转达:“帮我问问燕先生?明天是?否有空,为了?感激,我想?请他吃饭。”
前台:“好的。”
过了?一会儿,前台:“燕先生?说明天没空。”
姜宁又问:“后天呢?”
前台:“后天也没空。”
姜宁锲而不舍:“大大后天呢?”
前台:“大大后天也没空。”
姜宁:“……下个月呢?”
前台:“下个月也没空。”
课上,姜宁盯着满是?拒绝话语的手?机屏幕皱起眉。
正在讲课的教授似乎看了?她一眼,她迅速收起了?手?机。
虽然大学?课堂上不太讲究玩手?机,大家?睡觉的都在睡觉、打游戏的都在打游戏,但姜宁的毕业论文选了?这位教授的课题,她一向专心,教授对她印象也比较好。她不想?丢了?自己的印象分,接下来两节课便?没再分心。
而那边,会议室内。
众人只见燕少的司机打来电话时,燕少拧起眉头嫌烦。
可整整两小?时过去,没再见到司机给他打来电话,他却不止是?心烦意乱,而是?脸色直接阴霾密布了?。
“……”
这是?干什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和?司机搞什么暧昧。
最后一节课上,姜宁牛仔裙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来低着头看了?一眼。
前台居然破天荒地主动问了?她一句:“不知您问这么多?是?想?干什么?”
这是?前台问的还是?燕一谢问的?
姜宁一时分辨不出来。
她觉得燕一谢应该不会主动问自己问题。这应该是?那位前台小?哥问的。
于是?姜宁快速按键打字:“追他啊。”
“谢谢兄弟,事?成之后,请你吃饭。”
……
会议室内,温度好像又没那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