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之后对着陈依萱打了个招呼。
而后者只是瞥了他一眼,又冷淡地瞥过头去,丝毫不顾及越水也在现场,完全不给冷志鸿一个好脸色。
“来,这是萱姨的风衣,你来的路上还是有冷空气的,小心着凉。”她细心地准备了保温的衣服,转而拿出手机来,对着越水笑得温和:“对了,小霜咱俩加一下联系方式,你没事的时候就找萱姨聊聊天,一起约出来逛街玩也行。萱姨刚回国也没什么朋友,对江城也人生地不熟的。”
越水接过风衣,又将加好好友的手机收起来,腼腆一笑,点头说好。
然后低着头小步走到了冷志鸿的身后。
冷志鸿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放在手边的桌子上,打着蝴蝶结,看着就很精美。
“我们就先走了,相信你也不乐意让我参加你的婚礼,就先在这里祝福你结婚快乐、永远幸福。”
他最后留下这句话,然后带着冷霜一起消失在陈依萱的视线里。
半晌,房间里的女人才回过神似的,走到了桌子旁边,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里面躺着的赫然是一枚戒指。
那戒指和她手上现正带着的正是一对。
陈依萱再也忍不住眼中的酸意,瞬间潸然泪下。
“闺蜜当然是最重要的了,谁要狗男人啊,就会惹我生气,哪有我的阿萱贴心?”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阿萱你才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不就是戒指吗?冷志鸿有的你也要有。”
“这对戒指好不好看?咱俩带怎么样?”
“二四六带冷志鸿送我的戒指,一三五七带咱俩的闺蜜戒指,比他还多一天。诶!你笑了!那就这么定了,好阿萱不许生气了……”
……
陈依萱盯着盒子里的戒指,转头上了楼回到自己的卧室。
桌子上相框里,两个女孩亲昵地抱在一起笑得欢快,眉眼之间是没有任何忧愁的天真与单纯。
她一只手紧紧捂在嘴上,好不让自己哭出声,只有眼泪一滴落下来,断线了的珠子似的,洒个不停。
陈依萱盯着那张照片看,那一句句单纯稚嫩的言语尤在耳边,就好像温雅从来没有离开过她。
你不是说自己会永远幸福的吗?
骗子。
“温雅你个骗子,你女儿都长大了,我也找到自己的幸福了,你人呢?不是说给我做伴娘吗?”陈依萱泣不成声,那枚戒指勾起了她深埋心中的所有回忆。
一位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西方男人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走过来,轻轻拥住了脆弱无助的妻子,给她提供了一个可靠的臂膀以及无声的安慰。
男人叫韦恩,是陈依萱在国外结过婚的丈夫。
对于妻子和她哪位闺中好友的事,韦恩也都了解,回来补办婚礼也是为了弥补她的遗憾。
“韦恩,是我错了吗?”女人抬起一双泪眼朦胧的眼睛,面上带着迷茫地看向丈夫。
“我知道阿雅的死不怪他,但是我就是没办法不迁怒给他,他发过誓会好好保护阿雅,可是他没有做到。”
“亲爱的,你没错。”韦恩温柔地吻掉妻子脸上的眼泪,湛蓝的瞳孔里尽是柔意,“但是答应我,哭过之后就开始慢慢放下往事吧,我们现在可以把目光放在温雅的女儿身上。”
陈依萱愣了愣,反应过来。
是了,她和韦恩早在很早之前就决定了不要孩子。
现在她可以好好替温雅照顾她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那样,看着她一生平安顺遂。
韦恩又想起来方才在楼下见到的妻子嘴里提了很多年的男人,他整个人简直冷得不像个人,眼中也没有温度,仿佛丧失了对这世间的热爱。
他不禁叹了一口气,感慨道:“或许冷也在备受煎熬,上天正在用另一种方式惩罚着他。”
陈依萱微微嘟唇,面上有了不满,这是她只在丈夫面前展现的小女儿作态。
“别提他!我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好,不提他。”韦恩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头发,纵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