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连连传来捷讯的时?候,女皇疯了,她?变得神志不清,嘴里整天念叨着秦言两个?字,彻底陷入了疯魔。
越水以雷霆手段稳定了朝堂。
本就站在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今那一人之上不见了,泼天权势自然就落在了她?的手中。
作?为?之前赫赫有名的大奸臣,天下百姓自然不服。
越水什么都没?有辩白,她?只是拿出了一沓账本,上面记载的皆是她?所贪的那些?钱财的流向。
那些?所谓的脏钱,在这三年中被拿去了赈灾,建造益民的公事工程,给士兵们发放饷银……
悠悠众口就这般被堵住了。
现如今她?是止住战争的最大功臣。
国不可一日?无君。
右丞江思?源早已经撂挑子?不干了,越水被现存的那些?官员赶鸭子?上架代理国务。
暂理国政的日?子?。
越水不是忙着稳定民心,也不是忙着重建秩序,而是忙着重新修订刑法杀人。
朝堂上的那些?蛀虫全部按律处理,发落的发落,斩首的斩首。
午门每天都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以及哀嚎声。
新法律在刑法方?面变动极大,规制了各种犯罪条例,每条都处以极重的刑罚。
贪官们被斩首发落了,百姓们自然大快人心。
从账本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全天下的骂声就止了,尤其是在新律法被修订完成之后,秦言这个?名字逐渐被越来越多的人畏惧。
天下百姓都道秦言重刑法,暴虐冷酷。
坊间说起她?的名字,甚至能?引得孩童啼哭。
……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越水自己要上位登基的时?候,她?去了女皇的后宫,从一处冷宫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正在被宫侍欺凌的小女孩……亲手将她?捧上了那个?全天下最高的位置。
……
[主人,还?是不行?吗?]
书房里,越水盯着满桌子?的折子?,一双眉深深皱起,一旁的团子?眼里闪过了忧虑。
越水摇了摇头。
残魂还?是没?能?收回来。
“应该是我做的还?不够。”
[都把昏庸无道的女皇推翻了,还?不够吗?还?需要做什么?]团子?不解。
秦言怨愤当今女皇的统治,不平当今国家的律法,为?什么如今女皇被拉下马了,贪官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就连律法税赋也改了,还?是不够?
越水盯着院子?外光秃秃的梨树枝失神,突而笑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
[主人你说什么?]团子?没?听清这句微乎其微的呢喃,又问了一遍。
这时?书房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是简和风。
他一进来一眼看?见桌子?上的白猫,笑道:“到处找不着团子?,原来是在妻主这里。”
“怎么了?来书房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越水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一摸果然是凉的。
如今已然入秋了,有了寒气,男子?却还?是一身?单薄的青衫。
一双手被温暖覆盖,女人低敛着眉眼极认真地帮他暖手。
简和风睫羽微垂,轻不可察颤动了一下,遮住眼中的笑意?。
“江老来了。”
越水将手帮他捂热了,这才去前厅见客。
江思?源一看?见越水那副悠哉的样?子?就来气:“你选出来一个?新女皇登基放在朝堂上就不管了?你作?为?摄政王已经缺朝四日?了,这可是关乎家国社稷岂是儿戏?”
越水不紧不慢给她?倒了杯茶过去,声音淡淡。
“这不是有江丞相看?着嘛。”
“老妇早先就告老辞官了,你还?想着我这把老骨头能?干什么?”江思?源直瞪眼:“而且十一皇女是你选出来的,你得负责!”
“江老这把老骨头都告老辞官了怎么眼睛还?盯着朝堂上忧心忡忡呢?”
越水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
“既然放心不下社稷,为?什么还?要辞官?”
江思?源怔愣了片刻,苦笑道:“我这么大年纪,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朝堂上的事在心上放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能?放下。
而且我这一生都在想着这个?国家,现在也是时?候该想想自己了……”
女人苍颜白发,灰颓的望着一处失神,眼中闪过一道水光。
“我明日?就上朝。”
“君子?一言!”
得了越水这句话,江思?源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像是一棵已经蔫败的植物徒然一下被注入了生机,而后像是会怕她?突然反悔似的背过身?去脚步不停地匆匆离开?了。
健步如飞。
越水:“……”
老东西还?挺会演。
——
翌日?上朝。
肃静的朝堂,高座上坐着一个?瘦小的小女孩。
同时?,她?也是新一任女皇。
左微白,因生父卑贱不受女皇宠爱的十一皇女。
今年堪堪十岁,却骨瘦如柴、低矮像是个?六七岁的孩子?,坐在那宽大的龙椅上,就更显得她?身?量瘦小。
下方?有官员喋喋不休地汇报,嘴里念叨着让左微白一句也听不懂的话,待她?终于讲完了,就弯着腰静候着大殿上方?的人的指示。
小姑娘惶然坐在金銮宝座上,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无措,她?下意?识看?向身?旁坐着的女人。
那人神色从容地指点江山,官员们一个?个?问上来的难解之题,她?只需要稍作?思?索就能?给出最合适的解决措施……就好像无所不能?一般。
左微白愣神地看?着越水,脸上满怀着钦敬崇拜的表情,等到一身?黑袍的女人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弹了一下她?的脑门,这才送算是意?识回笼清醒过来。
这时?候已经退朝了。
“还?没?看?够?”
越水弹了小丫头的脑门,看?她?这副呆样?,微微蹙眉,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人。
“义母,你真厉害!”左微白一把抱住越水的胳膊,眼中满是孺慕。
“别叫我义母。”越水抽出自己的胳膊来,眉眼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