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深处。
烈日炎炎,被安排在外面的考古人员们都?已经大汗淋漓。
而一队来自B大的精英团队,正在两名黑皮肤的“本地向导”带领下走进地底深处。
相比外边逼近四?十度的高温,地下仿佛开了?冷空调,阴冷得不可思议。
年轻女生下意识拢了?拢披在身上的薄防晒衣。
“这里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
“奇怪你个头。”学长凶巴巴地回头怒斥:“咱们是马克思唯物主义的继承人。”
队伍众人顿时哄笑成一团。
见前头的两个黑皮肤本地人流露出不高兴的神色,走在前头的中年领导立即冷冷道:“别?吵!这是考古,都?给我严肃点?!”
大家显然很?惧怕这位领导,顿时无人敢吭声?。
很?快他们走到了?这条暗无天日的隧道尽头,这里有一扇刻着神秘复杂纹路的石门。
两个本地人高举着电灯,嘴里叽里呱啦说着生夹土话?的怪异口音。
而且语速极快,让在场众人一头雾水。
领导很?熟悉敦煌,来过多次,能听懂他们说的话?。
他转头给工作?人员和学生们进行翻译:
“推开这扇门往后?走,就是傅易先生留下的壁画名作?了?。”
工作?人员表情没什么?变化,那群B大年轻的考古系学生倒激动不已。
“好期待。”
“想不到我有幸能亲眼发掘傅易先生的壁画......”
领导:“先别?急着激动,他们说傅易的画其实损毁很?严重。咱们这次来敦煌的考古活动,重点?要放在壁画修复上。”
也正是因此,在场队伍中有数十个国家专程请来的深谙国画、壁画的技术修复人员。
发掘画圣傅易壁画遗址,绝对是一件足以引起史学界轰动的大事。
但如果最后?壁画发掘出来完整性太低,它的历史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敦煌洞窟中的壁画历经千年岁月,基本都?存在不同程度的损坏。氧化、变黑、斑驳、褪色、剥落等等。对于这些损毁程度较严重的画,哪怕运用现代?最先进的技术也很?难复原。
两名本地人带头,众人很?快看到了?眼前瑰丽艳美的壁画。
巨佛与地狱妖邪魔怪,刻画得栩栩如生。
虽然它画面的下半部分已经完全脱落,甚至隐约袒露刷墙的草泥,但他们仍大受震撼。
那名中年领导亦是如此。
在看到它的第一眼,他便笃定这绝对是傅易真迹。对那两名本地人的最后?一丝怀疑也随之消散。
领导往来敦煌从事研考古究工作?多年,见过的敦煌壁画不知凡几。
其中也有不少保存完整的名家高手之作?。
可和眼前这幅残存的壁画相比,无异于小巫见大巫。
画圣傅易的高超画技,恐怖如斯。
领导勘察了?一番现场,旋即让技术人员准备开展采样、拍照,以及修复临摹等工作?。
学生们亦跟随老师开始现场采取土壤样本。
那两个本地人看了?一会墙上的画,嚷嚷着要回去?了?。
“我们带你们到这里了?,给之前说好的价钱。”他们毫不客气地直接伸手问?领导要钱。
领导点?点?头,从衣兜里取出一个提前准备好的信封递给他们,并叮嘱外边的工作?人员开车送他们回去?。
几名年轻学生对此有点?不明?白。
因为以中年领导的身份,根本不需要对这两名本地向导如此客气。
学长双手抱胸,低笑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这两名本地向导可不是普通人。”
“嗯?”女孩好奇地抬起头。
学长也没卖关?子,开口解释说:“我上次听到他们和教授的谈话?,据说他们是北派传人。家里世代?相传守护傅易的这处画窟。几十年前张大千来到敦煌研究壁画时便试图探寻过傅易的壁画,但被他们瞒得很?严实。”
另一名学生插嘴问?:“那现在他们为什么?会让我们考古傅易的壁画?”
学长:“很?简单啊,你没从衣着看出来这两个后?人混得很?不如意吗?绝逼是缺钱了?。”
学生们:“......”
另一边。
技术人员在观摩壁画的同时,遇到了?困难。
他们都?是全华夏最出色的壁画修复专家,汇聚于此,却无人敢下手。
张大千曾说,“敦煌壁画是集中古美术之大成,代?表了?北魏至元一千年来我们中国美术的发达史。”
所以敦煌壁画的修复工作?,远没有外人想象得那样简单。
在古代?从事宗教绘画是一项极其庄严的工作?,凡画佛像都?要请高手来作?画,普通工匠无法胜任。
况且由于画佛风气的盛行,很?多仕宦名贾在画佛上争奇斗艳,往往会高新聘请名家。
棠朝是敦煌壁画的辉煌时期,年代?久远,他们根本无法想象其原画之宏大浩荡。
更别?提傅易这个沉甸甸的鼎鼎大名压在他们身上,就像一块深渊巨石。
修复工作?的停滞不前令中年领导面色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