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一面雪白的墙壁前投放着黑白电影,静音模式,只有忽暗忽明的光线折射在他衬衣上,旁边墨蓝色的西装外套早就被脱掉扔在一旁手扶上,茶几上是手机和车钥匙。
总之这幅画面影响着阮皙的视觉,让她更加清晰意识到自己和段易言同居了。
今后,在这小小的公寓里将会有两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
“你还要看电影吗?”
她换了一身柔软的黑色吊带裙,长卷发都披散下,没露多少肌肤,从卫生间走过去时,好奇的看他播放的是什么电影。
结果段易言将她拉到棕褐色沙发上坐下,也没搂搂抱抱,就正常的保持着距离,声线清晰又懒散道:“国外一部老电影。”
阮皙对这些老电影不是很感冒,扯过抱枕压在自己膝盖上。
段易言跟她很有耐心地讲解着,许是深夜无聊找话题,剧情很简单,就是拍摄着一个贫穷潦倒的男人白天工作赚钱,晚上下班去学技能,学钢琴,等回到家以看完一部老电影的形式沉默结束这一天。
本来就是黑白静音,加上这样枯燥无味的剧情。
阮皙也不知道段易言怎么会喜欢看这种,或许符合他冷清的人设?血腥的也不适合他。
过了大半小时,在黑白电影接近尾声时,阮皙察觉到男人的靠近,他先前还一副跟她保持距离,各坐在沙发一端的正经模样,现在正低头,用薄唇碰到了她露在空气外的雪白肩膀:“做点别事就去睡觉?”
他言语间说的很直白,是真正意义上那种。
阮皙突然感到紧张起来,每根神经都被他牵动着,又有些恍惚的想,他刚开始要看黑白电影,可能就是为了让她适应下气氛,现在肩膀处是会烫人的温度,一直延伸到了耳后。
段易言用薄唇磨着她莹白的耳珠,呼吸是热的,低声说:“我想看看你。”
阮皙缩在沙发角落,身子动了动:“看哪里?”
她也是脑子一空白就这样问出声,跟同意没什么区别。
段易言吻完她耳朵,又握起她搁在裙摆处的手,细细的腕骨向内被贴着创可贴,他在低头用薄唇去触碰,这个动作引得阮皙整个人都为之一颤。
很陌生的感觉,仿佛隔着创可贴清晰地传到了她那道深细的疤痕上。
上次也是在这公寓里,一样的沙发位置。
段易言不小心碰掉了这个创可贴,那时阮皙的反应很大,眼眉间尽是脆弱的狼狈姿态。
这次他小心呵护着,沿着手腕反复的在亲吻。
夜色很静,墙壁处播放的黑白电影已经彻底结束,他精致的五官被衬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每个举动都很温柔,让阮皙内心被什么冲破了情绪,也主动去吻他。
两人就在这张沙发上,近乎本能的取悦着彼此。
她低垂的裙摆与男人西装裤摩擦而过,身体依偎着,于是段易言开始贪得无厌,指腹摸索到那细细的手腕,将创可贴撕了下来。
阮皙意识正要回神,又被他加深的封住唇。
是那种深到喉咙的吻法,也不知是折磨谁,五六分钟都没分开。
这也让她将方才想什么都忘干净,心中的情绪都发散在和段易言的亲吻里,连手腕都忘记挣扎开,疤痕带着浅浅的粉,被他指腹轻柔的动作安抚着。
过了许久,段易言低声问:“还疼么?”
阮皙雾蒙蒙的眼中藏着什么情绪,说难受也不是,就好像被人遗忘在恐怖的黑屋里,终于遇到了一个真正愿意来解救自己的人了。她脸蛋儿很静,心里早已经乱成一团线,红唇张了张,好几次后才发的出声:“不疼了……”
可能是怕段易言嫌弃这道疤,未了,又吸着气问:“是不是很丑?”
他清隽的脸庞神色没有半分迟疑,用薄唇的温度,去驱散她手腕的凉意。
即便是一字未说,却从举止安抚了她。
“有了解过纹身吗?”
——
阮皙原以为亲热到这份上,接下来的事也就水到渠成发展了。结果段易言很克制冷静的将她裙摆整理好,问了句有关纹身的话。
她漆黑的眼中带着讶异,分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是真想要的。
气氛静了一秒,阮皙回答他:“你还会纹身吗?”
段易言伸出修长漂亮的手将灯打开,好看的薄唇勾起,说:“略掌握一点。”
听到这话,阮皙以为他今晚想给自己炫耀这方面的技能。
结果没有,段易言只是牵着她的小手,一路走到安静的书房里。
他这套公寓恐怕最值钱的就是这间房了,空间不大,沿着墙角摆着两箱画卷,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应该擅长水墨,连画笔工具都齐全。
台灯被打开,暖色光线点亮了四周的黑暗。
阮皙看着他挑选出合适的画笔和染料,展颜出很散漫又温和的笑容:“创可贴不适合你,我这里有更好的。”
“你要满意,我以后亲手给你纹上……”
阮皙纤瘦的身影就站在书桌沿,被淡淡光晕笼罩着,她微垂着脑袋,乌黑秀发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却明显能察觉到她身侧的手轻轻颤了一下。
或许是彼此了解的还不深。
她有所不知段易言的画工,是师承画坛巨擘亲手教出来的。
一卷画,价值千金。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