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对了。”萧明熠继续说道:“方才那信使是滇南王的心腹,折子上不?方便写的,都是信使口述。据信使所说,王妃只是染了风寒,有些咳嗽,滇南王爱护王妃,请名医问药,可总也不?好,当?时就起了疑心,所以才另有多请了大夫来看,这十几位大夫都给王妃诊过脉,其诊治结果基本无误。按理说,只是风寒而已,三?两天就好了,可王妃再病了一个多月之后,竟然死了!”
要是一般人,死了埋了就算了,可偏偏这王妃身份不?一般,那是芜胡与我朝和谈时送来的公主,不?仅身份不?一般,代表的性质也不?一般,这人死在了滇南王府,滇南王不?仅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也得给芜胡一个交代。
于是,一向?胆小谨慎的滇南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他让仵作验了尸。”
“结果呢?”
这人不明不白就死了,滇南王要是想给朝廷交差,那就必须得把这件事给查清楚,把自己摘出去才?行。至于这个验尸的结果,一定?已经出来了,只是没有写再折子里,楚鸿远猜测,结果多半对滇南王不?利,他没法儿往折子上写,所以才派了心腹过来传这个口信。
“是被毒死的。”萧明熠看着楚鸿远,叹了口气:“滇南王觉得自己怎么都洗不?干净了,好好的王妃进了他的府邸,人却被毒死了,这事儿他没法儿解释,也没法儿交代,所以送了折子,意上京请罪。”
前面,楚鸿远都觉得还好,没有一点儿问题,甚至也觉得这个王妃死了,滇南王这个倒霉蛋一定?是十分恐慌的,但是一听萧明熠说到后面,楚鸿远就警惕了起来:“他说要进京请罪?”
“是。”萧明熠点头:“你以为如何?”
芜胡的公主死了,这件事是轻易交代不?了的,那可是人家掌上的明珠,如今这人不明不白就死在了滇南王府,还是让人给毒死的,能不给人一个交代吗?给交代倒是其次的,萧明熠觉得滇南王主要是想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不?希望这件事影响到他,尤其不想让萧明熠怀疑他,所以才会紧急派来信使,希望能再给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楚鸿远不?说话了。
滴漏一滴滴往下漏,时间在慢慢走着,楚鸿远始终都没有开?口说话,萧明熠有点儿急,就催他:“你怎么想的,只管说就是了,此处只有你我,你在担心什么??”
“不?是担心,我在想、”楚鸿远深呼一口气:“我在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起码不?像你我看到的那么简单。”
“怎么说?”
“先不?说滇南王的事儿。”楚鸿远原地走了两步:“我昨夜回府,问了管家,你说的西郊的产业确实是我名下,管家全都之情,也是他经手办理的,但是这个东西,并不是他主动去置办的,是有人借着当?初我给萧儿办满月,特意送上来的礼!”
这才?是楚鸿远担心的点,萧儿满月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送来了,说明人家那个时候就已经谋局,到眼下,怕是已经到了要收网的时候了。
“送的礼?”萧儿满月,将军府以楚美人的名义确实大半了宴席,当?时他们都不在京城里,萧明熠有听过,但是具体就不太了解了,满月酒上收礼也算是民间的习俗,所以当时楚鸿远也没有留意,这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混了过去,谁知道会在今天一点点的凑成了一个环,看样子是已经把楚鸿远圈在里面了!
“谁送的?”萧明熠知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也是刚才?为什么?楚鸿远犹豫的原因。
“安乐王。”楚鸿远继续说道:“安乐王一向?深居简出,平日里也旧市场溜溜鸟斗斗蝈蝈,闲散王爷一个,我跟他也什么?交情,可他偏偏就联系上了我将军府的管家。”管家的那番言辞楚鸿远就隐了没说:“表明自己要站在我这里,助我成就一番大业,管家就信了,后又以我名义,做了许多事。”
楚鸿远简单地把昨夜跟管家的对峙大概跟萧明熠讲了讲,当?然,只说了陛下能听的,至于那些什么?楚鸿远上了龙床,就成了佞臣,损了他一世英名的话,与夜色一起,已经散了。
那种话当?然不能传到萧明熠的耳中,不?然以陛下那小心小性的脾气,肯定是又要难受的,萧明熠是见不?得他受委屈的,这一点儿楚鸿远比谁都清楚。
“该说的管家都跟我说了,也并没有隐瞒,只有一点。”楚鸿远提出了疑问:“管家并不知道京郊屯兵之事,我怀疑安乐王。”
楚鸿远也没有遮着掩着,直接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萧明熠说了:“今日早朝之前,我只怀疑安乐王,但是现在,我不?仅怀疑安乐王,我还怀疑安乐王与滇南王,似有联手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