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成钧上了年纪,不太明白直男什么意思。
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
只注意到了叶英说的“挺好的”这句话,“小高是冯所长的学生,他虽说是孤儿没什么父母亲人,但人却?也?是极为上进的……”
叶英的思绪飘了很远很远,飘到了西北,飘到了草滩,飘到了天边。
她也?不知道沈成钧到底说了什么,到最后只来了一句,“真的不用,我?结婚了。”
沈成钧大手一挥,“结了婚也?可以离嘛。”
何况聚少离多的婚姻本就?没什么感情。
叶英看着这位长者没说话。
她神色之复杂让沈成钧觉得奇怪,“怎么了?我?也?不是强迫你离婚,只是你如果能有一个帮手的话,或许能事半功倍。”
人生漫漫,总需要有人陪着走下去。
而这种?陪伴,志同?道合自然是最好的。
倒不是他硬要撮合,只是叶英对于粮食作物的兴趣十分?之浓厚,偏巧高光明又是一个执着于研究的人。
这俩人,搭配的不是刚刚好吗?
大可不必如此?。
叶英依旧没有表明的打算,“做革命的战友就?挺好,不一定非要做伴侣。您再这么说下去,我?怕是明天都没办法直面高光明同?志了。”
沈成钧这才作罢。
只是他并非轻言放弃的人,几天后结束了在农研所的会议,回到首都后,沈成钧思索再三?跟对外贸易部的欧阳兰去了电话。
无事不登三?宝殿,欧阳兰十分?诧异,“沈老您这是……”
“我?跟你打听?个事,叶英说她有对象,这事你知道吗?”
欧阳兰很想挂断电话,这事您跟我?打听?什么呀。
偌大的北京城,知道这事的人得超过两把手,换个人打听?行不?
“她真有对象还?是假有对象?我?给她介绍,她好像不太乐意。”
欧阳兰:“……”
她要是乐意了,我?觉得最后不乐意的会是令郎。
这可真是个大乌龙。
欧阳兰有心跟叶英联系,奈何这会儿叶英还?在回宁县的火车上,联系不上呀。
等到回去后,叶英又去忙活起来。
而彼时欧阳兰正好出国?去洽谈也?把这件事给忘了。
介绍对象的事情不了了之。
叶英继续忙自己的。
这两年国?内流行自交法来培育玉米新品种?,但是这一方法并没有取得统一的认知,依旧有不少专家认为,杂交更好。
叶英去沈阳那几天,就?听?这些专家们吵。
她人微言轻说了也?没用,只不过帮着把国?外的研究现状给捋了一遍,让专家们的嗓门没那么大。
品种?培育在世界范围内都是大事一桩,不管白人黑人还?是黄种?人,谁能离得开粮食?
民以食为天。
而高产的作物则能够出口海外。
国?内的粮食不足,尤其是恶劣天气带来的阴影让农业专家们也?都深刻意识到,高产品种?的培育迫在眉睫。
只不过如何培育,又是不同?的路子。
叶英没说自交的坏处,也?没说杂交有多好多好。
她只是说,现在国?外的种?子已经开始了一种?循环的经济模式。
倘若国?内依旧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不能达成一致共识,那落后国?外的研究只是时间问题。
落后。
这个词很具有杀伤性。
似乎吸取了这些专家们的力气,再没能那么用力的拍桌子摔杯子。
至于一一说服这些专家?
怎么可能说服得动呢?
言语远没有实?践有力量。
叶英从农研所带了很多玉米。
回来后开辟出一片土地种?了起来。
吴钢跟着她刨地点种?子,还?有些迷茫,这次其实?他听?懂了的,就?是自交和杂交。
“可要是俩法子都好使呢?”
正在弯腰薅草的人笑了下,“那咱们岂不是收获两种?好方法?”
吴钢嘿嘿一笑,傻乎乎的,“是哦。”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那有些急促的声音,“叶英,叶英在哪呢?”
那声音有些耳熟,叶英直起身子看了过去,远远的看到关定国?穿着件分?不出原本颜色的工字背心,手里挥舞着蓝色的沾满了机油的工装外套,“叶英,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
什么成功了。
叶英脑海中第?一念头是蘑菇蛋,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这一想法。
还?有两年多时间呢,怎么可能成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