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允礼像是说故事般一句接着一句,不知是受了方才秦文的影响还是如何,眼下竟是一股脑的将平日艰难置于了口中。
但他却并不指望,也不想秦文可以听得懂,多年来压抑的心境他眼下只想将它说出来,在这个无关紧要的人面前。
秦文听的半知不解,蹙着眉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打断,只是咬牙听着。
但郎允礼的遭遇他不感兴趣,他想要的不过是榜首之位。
二人似中间隔着群山,待郎允礼自顾的说完,才是低声笑了一下,似低声嘲笑。
“你若想要榜首之位,我也不会一直占着,有本事便来取。”
这话,是让秦文凭真本事来夺。
郎允礼自顾的说完转身便要离去,看着面前之人的背影秦文这才猛地想起自己究竟为何要将他请来。
但方才已然语气不善得罪了他了,眼下再开口时语气中已然没有了半分的恳切,只冷冷道:
“你想好了,究竟是让与不让?最好是能识相些,不然……”
秦文说着咬了一下牙,带着切齿的语气道:“你会后悔的。”
“那便后悔吧。”
郎允礼全然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完迈步便要走,但眼角余光这时却似瞥见了什么熟悉的图腾。
身旁的床褥上,一个圆形的玉佩上雕刻的形状如何的眼熟,熟悉到让他有些怔愣。
圆形的玉佩之上,那张扬的龙爪印记色泽鲜红刺目,将他的思绪瞬间回拉到了他最不愿回忆的那晚。
刺目的血色染红了半边庭院,连带着映红了满天天幕,入眼一片的鲜红,叫人自血液中开始翻涌……
被抄家灭门的那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但一旁的秦文不知他眼下的心中所想,只知郎允礼突然间竟是看着他的玉佩出了神。
这玉佩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物,其中似承载着其他的什么,但奈何他老人家走的匆忙,他也便只有将这玉一直戴着。
神思流转间,秦文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微暗忽然道:“那便如此吧,我先去沐浴了。”
还在自己的神思当中的郎允礼自未听到他的话,只自顾的回忆着当时的景象,面色随着那日的回忆而愈发的白了些。
但这些,却被急于功成的秦文曲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从而嘴边笑意渐起,见门外同窗身影愈发的近了,便默然的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郎允礼与方才进门的同窗,开关门的响动终是惊扰了他,郎允礼这才自回忆中回过神来。
本想迈步离开,却转眼撞见那同窗的嫌恶神色。
“谁让你进来的?”
毫不客气的话顺着口便说了出来,郎允礼也见怪不怪,闪过身出了房中,徒留秦文的床褥之上那枚玉佩发着暗红的光。
待过了许久,似看着时机差不多了,秦文才是重新走了进来,听了一遍同窗的抱怨与慰问,便径直的向着床边走去。
但出乎意料的,玉佩还在床上安然的待着,甚至位置都是分毫未变。
眼中染上几分笑意,嘴角也跟着缓缓翘了起来,秦文似突然想到什么方法似的,轻蔑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