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秋汀将东西砸了个遍,脑中嗡嗡直响,只将这一口闷气给宣泄了出去,这才停住。
他脚步一软,重重地坐在椅子,歇了口气,后知后觉的才想起后悔,怎能因为知府的一句话而让自己大惊失色到这般地步。
眼睛扫于地上,赵秋汀身子一凉,头上冒出细密的虚汗,外面有奴才弱弱的声音响起:“公子可要收拾。”
赵秋汀身子一抖,飞速想法子,想起自己刚刚进来时这般发疯似的模样,如果传到知府的耳中,还当是自己对知府不满。
自己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又或者毁去了这苦心积虑所竖起的形象,一时间让他只有身上浓浓升起的寒意,外面叩门声像是夺命一般再次催促的响起。
赵秋汀稳稳心神,说道:“进来吧。”门吱呀一声响,推门进来的是个较为弱小的女婢,赵秋汀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视线沉沉,一时既然有了个疯狂的主意。
女婢一脚踩进来,却发现屋中无落脚之处,让她一时间有些心慌,抬起眼飞速的看了一眼赵秋汀,蹲下捡起碎瓷杯片。
赵秋汀的视线一直如影随形的落在她的身上,晦涩难懂的让本身胆小的女婢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她刚刚捡起一手还未转身出去,便听见里面声音幽幽的响起,与平时和他们言辞时别无二般,“先给我倒一杯浓茶。”
可偏偏就是这截然相反的模样,明明刚刚还如同骤雨将至,现在却忽得风平浪静,让人心下发毛。
女婢一愣抬起头只瞧赵秋汀稳坐在上位,冲她招手。女婢直觉告诉她不要反抗,将刚刚摔在地上遗漏的一只杯子拿出,赵秋汀放在桌子上对她说:“我有些口渴。”
“奴婢这就去。”女婢不敢深想,但还是顺从的将自己手里所捧着的东西全部放在地上,堆成一小堆,踮着脚来到赵秋汀的面前,将杯子拿起,低声的说道:“公子还请等等。”
赵秋汀没有点头,只是盯着她,脸上像是画上去的笑,低声的如同哄一般说:“往日院中不是有三个人伺候,怎么今日只有你一个人进来?”
女婢一时间瑟缩,她看了一眼赵秋汀抿着唇不敢说话,完全是被赵秋汀刚刚回来一身煞气给吓的。
赵秋汀看她磨磨唧唧的模样,心下着急,脸又是猛的阴沉下来,她看着女婢声音微微加重说道:“另外两个人呢。”
“他们两个人在外面等着。”赵秋汀算了算时辰,如今知府还没有回去屋中,前厅还没有结束,他笑着对女婢说。
“原来是这样,把他们二人都叫进来。”女婢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扭头向外面走去,匆匆的将两个守在外面的奴才给叫了进来。
她性格较为软弱,所以这才被两个趋利避害的奴才给推上前进来,直面发火的主子,如今赵秋汀唤他们,女婢心中倒是有一丝畅快。
赵秋汀稳坐在上座,他这些日子住在院中,知道府上给他安排了三个奴才,对于他们三人心性脾气也了如指掌。
这三人中,两个奴仆是最愿意背后嚼人是非,将自己一举一动说与旁人听的。赵秋汀见两个身材矮小的奴才进来,也不跪,直愣愣的站着对着赵秋汀一拱手说,“公子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