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忧一看到她这样子,脑中立刻浮现出了一个人。
谢邈。
这姑娘如今的模样,和谢邈站在慕容毅身后春风得意的样子,还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
“还不快行礼!”教引嬷嬷又说了一遍,声音也大了几分。
“我不行!”那姑娘直接腰身一挺,当场就给堵了回去。
她们这些人将来若是入了宫,那是要当妃子的,所以她丝毫也不怕教引嬷嬷,而教引嬷嬷也是同样,根本不敢得罪她们。
毕竟她们身后,可都有着家族的势力呢!
那女子盯着凤无忧和长孙云初,趾高气扬说道:“一个残害我忠臣良将的叛国贼,一个不顾兄仇,与贼为友的贱女人,有什么资格让我行礼?”
说完,她还不忘向长孙云初逼近一步,一字一字说道:“皇贵妃娘娘,你当真是我们西秦的皇贵妃吗?”
不是西秦的皇贵妃?那是什么?
那秀女的话,和指证长孙云初叛国,有什么两样?
“皇贵妃娘娘……”教引嬷嬷一见这架势,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
她摆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但其实,心里聪明地狠。
她这么一跪,就摆明着不参与这事了,后面的事情再怎么发展,那都是长孙云初和谢思之间的事情。
这种阎王打架的事情,就让他们上面人打去吧,她这种小鬼,可是参与不起。
谢思倨傲的不行,一点也不畏惧地盯着长孙云初。
长孙云初一直都是安陵城中有名的才女,甚至被好多人冠以了第一才女的称号,但谢思可不服气。
而且,就算她是才女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被冷落了?
这种女人,根本就没必要给面子。
等她进了宫,只会把长孙云初踩得更下去,让长孙云初一辈子也翻不了身。
其他的秀女也都不吭声,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谢家最近圣眷正隆,她们都看得清楚,谢思和长孙云初之间肯定会有交锋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交锋来得这么快,还没有进宫呢,就已经碰上第一回合了。
她们都等着看长孙云初怎么回应,可是忽然眼前一花,视线都被另一张脸孔给占领了。
这人的面目她们都有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熟悉是因为见过,而陌生……则是因为她们印象里都是这张脸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算五官不错,也被那种畏缩给掩盖了,只觉得丑陋,可是现在,那面上五官舒展,气质娴雅,听了方才那么难听的话,还能带着淡淡笑意,顿时更让这张面孔容光了几分。
凤无忧!
她们每人脑海中都闪出这个名字。
与这个名字相伴的,更是有关凤无忧的一件又一件事情。
让曾经全西秦女子都最想嫁的秦王爷折腰,宠得如珠如宝;代替秦王出征义阳,立下赫赫功劳;还有最重要的那一件……居然叛出西秦。
看着凤无忧,她们都是心绪复杂,这世上,有哪个女子能像凤无忧活得这么肆意的。简直就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这显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凤无忧现在的处境就是最好的证明。
虽然她现在看起来还没有什么事,但是这些秀女们都明白,对这么一个叛徒,西秦是不可能轻易放过她的。
要不了多久,她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所以,虽然凤无忧就在长孙云初的身边,但……她们还真没放在眼里。
这么一个俘虏,有什么在意的必要?
见这些秀女们都在打量她,凤无忧正想开口说话,忽然谢思尖叫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站到我的面前来!”
凤无忧眸子一闪,落在了谢思的脸上。
谢思背脊莫名就是一凉,但还是挺了挺胸膛,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她今天是铁了心要和长孙云初打擂台的,所以,绝对不能在这里软下来。
一旦这一次软了,那以后再想翻身,可就不容易了。
凤无忧仔仔细细看了谢思一眼,忽然笑了,说道:“谢姑娘今天好生漂亮,本皇看着你,差点都想不起你当初尿裤子的样子了呢。”
她的声音轻快,但说出来的话,却像是重石一样,砸得谢思脑子一阵眩晕。
她只一瞬间就想起是什么事情,那是当初林氏主母新丧,林昌民把妾室文氏抬为主母,文氏举行了一场宴会,结果,却遇到了凶徒。
那个时候,若不是凤无忧力挽狂澜,不知道多少人要死在那场宴会里。
谢思,也是被凤无忧保护的其中一人。
只是,当时的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到处都是血,如谢思这种大小姐,哪里经历过那种场面,被这么一吓,结果,就悲剧了,哗啦啦地尿了一裙子。
而更倒霉的是,她那天穿得是件浅色的裙子,却又正好上火,尿的颜色,有点黄,连遮都遮不住。
当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
幸好,那时的情形实在是太乱了,也没人留意她,就算有看到的,也只当她是在什么地方蹭的污水。
但凤无忧可不一样了,她当时救过谢思,可是很清楚谢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