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凤无忧不逃跑,安安生生地等到十一月二十五,那就算大功告成。
在这之前,她想要做什么,就随她去好了。
毕竟,皇帝只是想要她身体里的魂走,而不是要她这个人死。
于是,接下来的十余天,凤无忧就真就安安生生雕了十多天的萝卜,喂了十多天的兔子。
只是可怜了那些兔子,被人喂养着,可是一只只瘦得皮包骨头,现在别说给它们胡萝卜,给它们点土它们都吃得下去。
不过好在,练了几天之后,凤无忧的手艺明显有进步,雕东西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它们这才没有饿死。
兔子们一定没有想过,当一只兔子,会这么难。
哪怕让它们在野地里随便跑,也不至于饿成这种样子。
日子一晃而过,长孙云初的肚子在这十多天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大了起来,而冬祭的大宴,也终于到来。
这场大宴,长孙云初作为宫中唯一一位妃子,是肯定要出席的,而凤无忧也就沾了个光,和她一起出席。
对于凤无忧居然出现在这里,西秦的臣子们都表出了不满。
凤无忧坐的是什么位置?那是后妃的位置。
她坐在那里什么意思?是要入西秦的后宫吗?
一个叛臣,还是嫁过人的,怎么可以再入西秦为妃?
当然更重要的,凤无忧的事迹他们一个个全都耳熟能详,这一年多的时间,倒在凤无忧手上的世家权臣,没有十二三也就七八九,而一国之中,权臣勋臣,总共才有多少啊?
光从这些就可见凤无忧的手段,若是凤无忧入了后宫,那他们各自家族的女孩子们,那还有活路吗?
远得不说,就说最近的谢思,听说就被凤无忧差点打得破相,而这么跋扈的事情,皇帝居然连一个字都没提。
这些事情,还不足以说明凤无忧的特殊吗?
而皇家之中,最忌讳的就是这种特殊。
一时间,看向凤无忧的眼神,全都充满了敌意。
这些目光有如实质,连长孙云初都感觉到了,她微微皱眉,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正想说些什么,就听门外高声通传:“皇上驾到!”
凤无忧一怔,沉了沉眉眼,往大殿门口看去。
她住在长孙云初这里这么久,一次也没有看到过慕容毅。
若不是清楚地知道这里是西秦,慕容毅是这里的皇帝,她说不定,会把慕容毅都忘记。
随着宦官的通传,慕容毅一身明黄龙袍,冠冕流珠,出现在凤无忧的视线中。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群臣俱都从座位上出列,对着慕容毅行三跪九叩大礼,长孙云初也起身,对着慕容毅福身下拜。
一片拜倒的人当中,安然坐着的凤无忧,顿时格外醒目。
“大胆……”慕容毅身边的司礼太监登时便是大喝,但还未说完,就被慕容毅抬手拦住了。
凤无忧终于慢慢起来,拱了拱手:“凤无忧见过秦皇。”
隔着一整个空旷的大殿,他们再次相逢,用一个称呼无比明晰地确定了他们彼此之间的身份和关系。
从前的凤无忧和大将军,都已经不存在了。
剩下的,是西秦皇帝慕容毅,和芳洲女皇凤无忧。
慕容毅没什么表情,他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走向了他的位置。
等到他落座之后,司礼太监高声喊了一句:起!
满大殿的人这才纷纷起来,归入座位。
长孙云初担心地看了一眼凤无忧,凤无忧却只是对她笑了笑。
她心里自然是复杂的,说起来,慕容毅是她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让她产生亲切感的。
不为别的,只为他身上的那份军人风骨,让同为军人的凤无忧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但这份风骨,她如今,看不到了。
慕容毅尊贵,雍容,风姿卓然。
但,他是皇帝,不是大将军。
冬祭大宴自有一套规矩和流程,司礼太监早已准备周全,一样样地按顺序进行着。
凤无忧对此则是兴趣缺缺,她这个来自现代的人,对这种东西,自然是觉得最无聊的。
从前还是秦王妃的时候,她就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不是勾心斗角,就是别有所图,来宴会上时时刻刻都要提心吊胆,看着满桌的好吃好喝,却一样也不敢用,累都累死了。
此时也是一样,只有一点比较放心,那就是因为长孙云初在这里,至少桌上的食物是没有问题的。
因此,当那些流程进行的时候,凤无忧就不客气地吃吃喝喝。
仪式都进行完,就是秀女们的献艺,长孙云初终归还是给这些秀女们都按排了节目,几个家世好的,都可独自表演,次一点的,就都是一群人共同表演一个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