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能带着大批人马行动,除了萧惊澜,根本不做其他人想。
拓跋烈再次看了一眼凤无忧,一语不发,转身离开。
他们走得极快。
北凉大军已然撤走,他们现在只有两百多个人,与萧惊澜正面相遇,无异于自寻死路。
尤其,是在他们突袭了凤无忧之后。
现在,只能趁着萧惊澜的人马还没有到来之前,尽快离开。
有头顶的鹰指路,他们倒也不担心与萧惊澜遇上,很快,就消失在这片营地之。
营地之上,躺了一地的人马。
但……拜拓跋烈的命令所赐,没有一个人死亡。
只是有些人的伤,更重了而已。
凤无忧直到此时,身子才晃了一晃。
“娘娘!”聂铮和千月连忙奔过去。
凤无忧笑了笑,想说什么,却忽然间眼前一黑,蓦地栽倒下去。
聂铮和千月都离得太远,不可能接到她。
凤无忧苦笑了一下,她好像太倒霉了点。
都已经这么虚弱了,还要在地上再栽一下。
老天就不能对她好点儿么?
闭起了眼睛,脊背微微躬起,做好了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准备。
却忽然……
身子倒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之中。
熟悉的气息传来,极度令人安心。
“唔……”凤无忧挣扎着掀动了一下眼皮,想要说些什么,却有一双手轻柔地覆在她眼睛上。
“你太累了,安心休息一会儿。”
清醇沉稳的声音传来,凤无忧一直绷的紧紧地神经一瞬间放松。
“惊澜……”
她轻声吐出这两个字,放任自己沉入黑暗之中。
萧惊澜在这里。
有萧惊澜在,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强悍,不用再撑着。
他会为她挡开一切风雨,护她安然喜乐。
凤无忧这一睡,足足睡了两个多时辰。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咝……”刚醒来,她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撕裂般的疼痛从身下不便言说的地方尖锐地蔓延上来。
凤无忧皱着眉头,她知道生产之时通常会有些损伤,在现代的时候,为了避免这种损伤,都会事先采用侧切的方式处理。
但在古代,自然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生产的时候,骨头被生生劈开的痛掩盖了这种疼痛,可如今生产已经结束,略微有过一阵子休息,这种疼痛,就铺天盖地地弥漫上来。
“很疼?”一道声音传来,凤无忧这才发现,萧惊澜就在她的身边,而且一直在看着她。
那双如有高山清雪一般的眸子,此时深如暗渊,藏着她看不到底的种种情绪。
有疼惜,有担忧,有懊恼,甚至还有一丝悔意。
凤无忧微怔,却又立刻觉得不好意思。
这种疼,还真是不怎么方便跟男人说,哪怕,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现在什么时候了?”她很生硬地转了话题。
不愿说,本身也是一种答案。
萧惊澜瞳孔轻轻地收缩一下,体贴地顺着凤无忧的话说道:“天黑了。”
“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凤无忧轻笑。
一则太累,二则,有萧惊澜在这里,太安心。
所以,难得的香甜。
“你最近都太累了。”萧惊澜转声说道。
他把凤无忧留在后方,是想让她安心养胎的。
但看看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哪里有片刻能安心养胎。
哪怕是在梧州城中,都发生了医护学堂那件彻底掀翻她所有努力的动乱。
若不是凤无忧及时处置,雷霆手段,若不是她这些年积累下的那些威望,光是这件事情,说不能就能动摇燕云至今为止的统治。
更不用说,她星夜兼程,又在伏龙谷做出的那番神迹般的事情。
“要不要喝点水?”萧惊澜从一侧的小炉子上端过一只瓷碗。
“好。”凤无忧立刻点头。
她还真是渴了,不止渴,还饿。
生孩子这事儿,可当真是件极费体力的事情。
萧惊澜端过来的是一碗燕窝糖水。
这样简陋的地方,也不知他是怎么找来的。
但总归,他想要弄到,就是一定能弄到的。
凤无忧接过来便直接就着碗喝,连勺都不用了。
萧惊澜看着,眼底又泛起轻轻的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