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院的浴房里充斥着浓郁的草药味,陆倾梧闭着眼,将整个身子都浸在浴桶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她紧绷的心得以短暂地松弛。
“这国公爷还真是说话算话,今日回门王爷未与小姐一起,他竟真的连半颗药都不肯给,小姐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怎就如此狠心?”
“丝竹。”
丝弦出声制止了丝竹,又小心地看了看浴房的方向:“你说话小声些,让小姐听见了可怎么好?”
“小姐听到又如何?小姐与咱们从不隔心,这些事情即便我不说,小姐心里也是明镜似的,自从半年前一道圣旨把我们从边境召回,你看看小姐过得是什么日子?”
丝弦叹了一口气,继续清点着手中的药材,未曾回应丝竹。
“小姐的命也真是苦,原本大好的姻缘被毁了不说,堂堂国公府三小姐,煜王府正室王妃,如今竟住到了这王府偏院来,还有那陆国公,就因着小姐没有完成他交待的事情,连小姐保命的药都狠心扣下不给,这哪里是亲爹?分明是催命的阎王。”
“我的小祖宗你能不能少说几句,就别再给小姐添堵了行吗?”
“你就让她说吧,她那个性子,不说痛快怕是会憋出病来。”
陆倾梧出现在内室门口,周身还绕着浓厚的水汽。
丝弦赶紧拿过一旁的披风过去给陆倾梧披上:“小姐怎么不叫奴婢和丝竹,着凉了怎么办?”